第A6版:美术·闲情

抬头看云

程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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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潺潺 (图:视觉中国)

  一直觉得,盛夏是看云的绝佳时节。此时的云,大朵大朵,形状各异,衬在瓦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中,像极了画卷。忙里偷闲,我会抬头看看这些云,心驰神往,天马行空,因忙碌无法去度假的我,便觉心仿佛已去到诗般的远方。

  流云潺潺,云看多了,我常常会想起小时候,那时我最爱一个人静静地在故乡的小溪旁,抑或躺着,看天上的流云;抑或坐起,看溪涧倒映的流云。有时我会把一枚柳叶放在唇边随心吹奏,那不成调的曲子,也有着流云般的悠扬;有时我会随手拾起一根小木棍,在松软的沙土上画下流云变幻莫测的形状。

  忙中有闲的夏日,我独自坐在一片树荫下,拿着一本小说或连环画忘情地啃读,文字的芬芳,了无拘束地飘荡起来。在童年的天空,那流云变幻的有趣姿态,充实着我曾经匮乏的想象。眼睛乏了,身心累了,我便将书本小心地收拾起来,一头扎进清澈的溪水里,去抱溪水倒映的流云,和成群的小鱼儿在清凉的感觉里尽情地嬉戏。此时,我在水中,也在云里。

  童年的小溪是通畅而透彻的,带着欢乐和祥和;小溪边的童年是自在而抒情的,比得上映在水面的流云。那条小溪,我唤它云溪,它总是那么轻盈地在我的童年世界里缠绵缭绕。人生如云絮,总有飘走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我离开了这条小溪,去往他乡,但在我生命的峡谷里,时时会有那一溪流云的脉动,给我前行的力量。

  在一座城市的夜晚,我坐在小书斋里,静静地想起那一溪流云,我不知道,那一溪流云可否有些心动,可否知道有一个旅人,在远方向记忆中的溪流方向默默张望,那是故乡的方向。

  我就这么静静地想着,因为有了无拘无束的想象,平淡的夜晚开始变得轻柔、美好。经历多了,人就会明白,很多时候,就这样静静地想着一个地方、一件事或一个人,便感幸福。有所惦念,是一种美好酣畅的人生况味。

  一条小溪,能将云的变幻装在它的怀抱里,它们相互参照着,抵达一种哲思之境。时空如溪,人生如云,来了,去了;去了,又来了,在时光这道溪涧之中,生活的清浑明暗、起落浮沉,就像白云、红云、黑云、黄云一样,终会有在心里映照得一清二楚的时候,人也便抵达一个豁然开朗的境界。

  人生在世,我们不妨做个张弛有度的生活家,不断前行之时,也要懂得“抬头看云”,感受身边的各种美好,并心存诗意。  

  (程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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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美术·闲情 A6抬头看云 程应峰2023-07-30 2 2023年07月30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