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蜡梅,是一个夏天,刚搬新家不久。家在一楼,北窗外有几棵树,挡住了阳光,有的树枝还伸进了窗内,爱人总嫌碍事。
我认出其中一棵桑树,一棵桂花,另外三棵不知名。民间谚语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之说,门口有一棵桑树,总觉得别扭。我找了物业,没过多久,一位师傅手拿大锯,把桑树处理了。当他要锯桂花树的时候,我心有不舍,桂花,多好的树啊。“那三棵更好呢,留不留?”师傅问。它们是什么树?答曰蜡梅。“蜡梅?当然得保留!”
自古以来,诗人都喜欢蜡梅。唐人李商隐有“知访寒梅过野塘”句;宋人潘良贵有“试问清芳谁第一,蜡梅花冠百花香”;元人耶律楚材有“枝横碧玉天然瘦,蕾破黄金分外香”;清代陈忠平有“坐惜清孤真本色,无须冰雪去铅华。”早知道蜡梅是好东西,一直没有见过,没想到如今窗外就有几棵,多幸运。
“蜡梅不是梅,花中真寒客。”最初以为蜡梅也是一种梅花,后来得知两者不同科更是不同属,梅花是乔木,蜡梅是灌木。据说真正给蜡梅正名并流传千古的,是苏东坡。相传在宋哲宗元祐年间,一代文豪苏东坡因见黄梅香气似梅,花朵像是女工捻蜡所成,因谓“蜡梅”。
因为遮光,妻子多次念叨“要除之而后快”。如今,当我告诉她蜡梅的文化,还有它的花语是“高尚的心灵、坚强的意志、慈悲的胸怀”,妻子从此便也再也不念叨了。
前日,突然发现床头柜的小玻璃瓶内,居然插了几枝已绽放的蜡梅,芳香馥郁。 (张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