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王婧、林霞虹、曾俊、林欣潼、魏丽娜、谢泽楷
2023年高考第二日,考场内考生自信作答,考场外有“你”暖心相伴。“你”可能是家人,亦可能是师友。高考这一站,因为有“你”,考生心态更稳、笔端更准。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兵分多路,走近这些高考场外的守望者,记录他们与考生间的专属故事。
一家三口齐送考
望女儿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6月8日早上8时,在广州市培正中学考点送考队伍中,孙女士一家三口格外显眼,妈妈身着精致的粉紫色旗袍,爸爸站得笔直,萌宝笑笑眼神紧紧望着校门的方向。孙女士告诉记者,儿子笑笑幼儿园大班在读,平时和姐姐悦悦的感情特别好,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高考的意义,但他知道这是一次对姐姐来说很重要的考试,便主动要求每天早上都要跟着爸爸妈妈来送考,亲眼看着姐姐走进考点封闭区,才肯去上幼儿园。
“仪式感一定要有的。”孙女士说,他们早上7时15分左右到达考点,女儿进去考点正门后,他们就转来考点一处侧门,那里可以看到考生安检。快到安检时间,爸爸一把抱起儿子,好让儿子拥有更好的视野。“姐姐来了!”看到姐姐的瞬间,弟弟兴奋地喊了起来。孙女士说,每天这个时刻,儿子总能在排队的考生中一眼就看到姐姐。
聊起孩子平日里的学习情况,孙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一名医务工作者,陪孩子的时间较少,孩子爸爸的工作也比较忙。孙女士坦言,他们在学习成绩上不会对孩子作太高的要求,“排名有第一,就有最后,孩子尽力就好了。”相比学习成绩,她更注重女儿品格的养成,希望她积极阳光向上。
尽管平时对女儿的教育很“佛系”,但女儿很懂事,平时学习很努力。女儿小时候接触钢琴,大人想着让她感受一下音乐的美好,“学学就行了”,没想到女儿不断挑战自我,考到了钢琴十级。对于这场高考,孙女士对女儿没有具体分数的“要求”,只希望女儿正常发挥,将来做一个善良的、对社会有用的人。“要有爱心,三观要正。”
陪他一起哭过
她是儿子情绪的“第一出口”
6月8日上午9时开考铃声响起,在广州市第六中学考点外,刚送完考的谢女士和李女士在大树底下聊天,一个多小时里她们就这样一直站着等待孩子走出考场。谢女士的儿子王同学是广美附中的艺考生,自去年暑假到今年3月,几乎不间断参加多个美术院校的校考,遗憾的是,至今尚未拿到任何校考的通过资格。如今,他只好力拼普通高考,希望文化成绩超过480分,加上去年12月的全国联考成绩,最终进入一所综合性本科院校。
“每一个艺考生的家长都不容易。”谢女士读过师范专业,懂一些心理学,善于察觉人的细微变化,这些特质让她能做好“后勤保障”,陪伴儿子度过很多次“崩溃”时刻。
4月初,儿子校考成绩不符合预期,她第一时间得知后便从单位开车到儿子的学校,把他从画室喊出来。两人进行长达2个小时的谈话,一起大哭,然后回家吃完饭再送到学校。高考前10天,儿子回家吃中午饭时,谢女士意识到他要自我放弃了,使用激将法加上班主任的深夜谈话成功将他的状态调整过来,“我始终记得他的初中老师说过,孩子就是一棵苗,他在向上成长的过程中快要弯的时候,你就要扶一下,再晚了你再去扶可能就要折断了”。
当然,母子沟通中难免有错过的时候。有一回,晚上11时多,儿子备战全国联考时在创作上没有灵感,想找妈妈倾诉却没打通电话。至今,谢女士都感到懊恼,自那以后也养成了过了零点才休息的习惯,“我就随时等着,他有点爱哭,但只要释放出来就没事了,第二天又活蹦乱跳的了”。
高考不会决定她的一生
事业拼不过 拼长寿也行啊
6月8日10时15分,广州市第七中学考点外,在众多接送考生的家长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老人姓肖,她是专程和女儿女婿一起来给外孙女送考的。
“高考前,孩子问我‘姥姥您来送我吧,您来,我心里会安定一些’,这样,我就来了。”姥姥说,她退休前在老家黑龙江担任小学老师,退休后来广州帮忙照看外孙女。“从她1个月大时一直带到现在。中考时,我也来七中陪她,现在高考我也来接送,以后她考研究生如果需要,我也会陪伴她。”姥姥笑着说。
这些天,他们一家人住在考点附近的酒店里。每天,姥姥和女儿女婿三人一起接送孩子。虽然接送的“阵容”很大,但对外孙女高考这件事,老人看得特别开。孩子妈妈告诉记者:“我妈是个很暖的人。我之前还是会逼着孩子学习,希望她更好,总想着孩子要考个211、985之类的。但是这些天,看着孩子很辛苦,我妈也总劝我说‘什么都比不上孩子的健康快乐’,我就放轻松了。她考成什么样,我都会是她背后强大的妈妈!”
为了缓解外孙女的紧张,姥姥还制造了一些小惊喜。“我每天给她发66块钱,给她点小惊喜,祝她六六大顺。”姥姥说,作为一位退休教师,她也看过许许多多孩子的成长之路。“其实,高考只是人生的开始,并不会决定人的一生。我们短线跑不过,跑长线也好。反正都有大学上,本科万一考得不好,还可以继续学习,再考研究生。就算将来事业拼不过,拼长寿也行啊!总之一句话,踏踏实实、健康快乐就行!”
外婆的“小福袋”
教她快乐学习 从不强加任务
6月8日下午,距离英语考试结束还有约半小时,一身旗袍的杨女士已站在广州市育才中学考点外,等着接外孙女甜甜(化名)。她特意挎了写有“福”字的小红袋,希望给甜甜高考带来好运气。“我跟她说,外婆的福袋跟着你,运气就跟着你,你就能考得很好,不要有压力。”
杨女士说,甜甜2005年出生,她2005年退休,甜甜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和自己亲近如一对好朋友,“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曾是小学语文教师的她,在教甜甜方面也很有一套——教甜甜认字时,她把字都做成卡片,和甜甜“打‘字’牌”;出去玩看见飘着白云的蓝天,又教她怎么表达造句;从不让甜甜熬夜,即便到了高三,也要在23:30前睡觉。
“我教她快乐学习,从不强加任务,经常表扬她,她自己说‘外婆,我是快乐地长大了,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杨女士对外孙女的奖励方式也十分特别,有时甜甜考得好,她不仅会鼓励说“你很棒棒!”还会带她出去吃顿好的,甚至说“我转500块钱给你好了!”甜甜考得不好时,她就安慰她:“考不好没关系,你又不能当常胜将军,上次为什么考得好,这次为什么考得不好,我们一起来找找原因,这样子好不好?”
作为陪读外婆,这段时间杨女士最关注甜甜的心态。有时候回去,她故意不和甜甜谈学习,转移她的注意力,反是问甜甜:“你们学校里有什么高兴的事说说,让我笑一笑。”有时她也把自己出去碰到的事说给甜甜听,让她笑一笑。从当老师的经验中她得出,平时不能太严厉,和学生当朋友,他们才愿意听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