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言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育是国之大计、党之大计。”“我们对高等教育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对科学知识和卓越人才的渴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特别是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尤为迫切。近年来遭遇的由中兴事件、华为事件等“卡脖子”技术带来的困扰,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相关的疫苗、检测技术的研发竞争。所有这些实际上是科技的竞争,是拔尖创新人才的竞争,归根结底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教育竞争。这对我们如何立足国内更好地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提出了新需求。为此,《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加强创新人才特别是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教育部的“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新时代高教40条”)提出实施卓越教师、卓越工程师、卓越农林人才、卓越政法人才、卓越新闻传播人才、卓越医生培养和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计划,并在2020年启动了瞄准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基础学科招生改革试点的“强基计划”。笔者从以下方面对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提出若干建议。
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相一致
人的成长是一个持续过程,像接力赛跑一样,要取得优异成绩,从每一棒跑到交接棒都需要做到最佳和顺畅。因此,作为培养人成长的教育无疑应是一个相互衔接的整体,从纵向教育体系来说,每一个教育阶段都必须相互衔接,而不是一种各行其是的分割型样态。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同样如此。培养拔尖创新人才作为一个整体目标,需要教育各个阶段的协同完成。“钱学森之问”主要论及的是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它问的不仅是教育的某个阶段(如高等教育,人们常常认为是问大学),更是问整个中国教育体系。过去人们常说“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今天我们同样要强调“拔尖创新人才培养要从娃娃抓起”。
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起点在发现和选拔,然后要在教育的各个阶段进行系统化地协同培养。这就需要从纵向教育体系上建立协同育人机制,尤其需要加强大学与基础教育的关联,而不仅仅是依靠高考来划分。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在早期、前期的培养过程中就应受到高度重视。“强基计划”就是着眼于拔尖创新人才的早期选拔与培养。近年来一些高校也加强了与中学的衔接,如在北京大学举办的“大学-中学”圆桌论坛“知识的阶梯与教育的差异”,在清华大学举办“全国高中校长高峰论坛”等。
教学与科研相融合
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一个很重要方面,就是大学如何以高水平的科研支撑高质量的人才培养。从19世纪初叶发端于德国的教学与科研相统一,曾促使德国大学成为现代大学的楷模,让世界学术中心转移到德国。但毋庸讳言,教学与科研的关系常常也是困扰大学的一个现实问题。值得注意的是,解决教学与科研“两张皮”状况,不能以弱化科研为代价,而是如何将教师的科研资源有效地转化为教学资源,真正成为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力。这是高校人才培养和科研的特点所决定的,是高等教育的一个基本规律。从把科研引入教学过程、教学与科研相结合,到教学与科研相融合,即深度结合:科研即教学,教学即科研。这就需要建立促使教学与科研深度融合的评价机制,如嵌入科研评价的“教学因子”,建立学科建设成效评价的人才培养指数等。
创新思维与社会实践相统一
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在人才培养上要坚持文化知识学习与思想品德修养的统一、理论学习与社会实践的统一、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的统一。2011年胡锦涛同志在清华大学百年校庆上又对青年大学生提出“文化知识学习与思想品德修养相统一、创新思维与社会实践相统一、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相统一。”其中,“理论学习与社会实践相结合”,改成了“创新思维与社会实践相结合”,这一改动体现了在人才培养上着眼点上的新变化和新发展,它既强调了人的创新思维的重要性,同时又提示了培养学生创新思维的路径,比如设计教学过程的实践性环节, 不仅要着力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更要着眼于培养学生创新素质。
产教融合和科教融合是大学培养人才,尤其是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的关键一环。如果将高校分类发展具体到人才培养,产教融合和科教融合就体现了一种分类,也就是产教融合是应用型的技术创新,科教融合是研究型的科学创新。产教融合、科教融合的深化,就是要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当前涉及到大学人才培养的实践性环节众多,比如大学里的“双创”教育、“挑战杯”竞赛、创造性劳动教育等多样化培养人才过程中的实践活动、实践环节,都有一个共同的旨趣,即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值得提及的是,由于这些实践活动、实践环节往往归口到不同的学校职能部门来设计、组织和实施,而各职能部门所瞄准或对标的方向或是要实现的价值常常比较多样,如何促使这些实践活动和实践环节的价值整合是必要且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
科学与人文相结合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15年《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报告书里提出未来教育的思想基础是人文主义。它主张超越狭隘的功利主义和经济主义,将人类生存的多个方面融合起来,采取开放的灵活的全方位的学习方法,为所有人提供发挥自身潜能的机会,以实现可持续的未来,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过去我们在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时往往把科学与人文割裂开来,更多地关注学生的科学素养,而忽视人文素养。应当说,良好的人文素养是拔尖创新人才成长必不可少的因素。翻开世界科学发展史,我们不难发现众多的科学大师不仅具有很高的科学素养,而且还拥有良好的人文素养,包括哲学素养、道德素养、艺术素养、心理素养、文学素养。正是人文素养与科学素养的有机结合,才成就了他们伟大的科学事业。值得特别提及的是,重视人文,不仅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而且有利于创新灵感的发生,尤其是有助于对科学的人文价值的认同。
自主、选择、多元相并举
作为特殊人才的拔尖创新人才需要特殊的培养,包括建立专门的培养机构、特殊的培养机制等。如美国荣誉教育是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一种教育理念,也是一种非常规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可运用于不同层次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如社区学院教育、文理学院和大学本科教育层次都有相应的荣誉教育。我国许多大学也建立了形式多样的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教学组织或模式。
不管哪个国家,或何种教学组织、模式,在培养拔尖创新人才上有一些共同的取向和做法,如在学生选拔、课程体系及评价制度等方面体现出自主、选择、多元并举的取向:构建综合评价选拔制度,注重考察学生的家庭环境、成长经历、个人兴趣、课外活动等非智力因素,尤其要强化对学生个人兴趣与动机的评价;构建丰富多样的课程体系,提升学生自主择课的空间和能力,拔尖创新学生培养方案的课程学分要求可以适当地低于非拔尖创新学生的课程学分总量,以便他们有更多时间完成难度更大、要求更高的课程,追求真正感兴趣的学术领域。同时,通过建立一定的激励机制,吸引各学科教师向拔尖创新学生提供课程计划,促使课程类型不断丰富、课程内容得到及时更新,确保有课可选。
此外,将每学年度开设的课程目录提前半个或一个学期上网,让学生及时了解课程开设等方面的信息,并提供专门的学术咨询服务,帮助学生选择可以满足个人兴趣和课业要求的课程,提升学生的选课能力;构建多元化、发展性的学业考核评价制度,注意改变以考试为主的结果性评价方式,更关注学生学习行为的过程性评价,形成鼓励创新的学习共同体文化和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