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坚决维护公平竞争市场环境。强化反垄断监管，再次成为热议的话题。全国政协常委、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原副局长马正其提出，完善“吹哨人”制度，鼓励经营者内部人员依法举报经营者涉嫌垄断行为，落实举报奖励制度，强化对举报人的保护力度。

　　时下，平台经济方兴未艾。平台企业拥有庞大的用户群，突破了传统上定义的企业边界，掌握着制定部分市场规则的权力。尽管平台自治具有技术和管理上的优势，但也极有可能滥用优势地位阻碍竞争。平台企业强迫商家“二选一”，非法获取、利用用户的信息资源，甚至会影响互联网生态，触发系统性风险。政府监管部门的有效介入，必不可少。

　　然而，政府监管不可避免要面对信息不对称的难题。尤其在平台经济的语境下，多元交易的结构、海量交易的规模让经营活动的复杂性陡然上升。这些因素对政府监管构成了挑战。正如马正其所说的，反垄断工作不能只依靠政府部门，需要充分发动各界力量参与，形成社会共治新格局，倒逼企业将重心放到积极创新、公平竞争和更好服务消费者上来。“吹哨人”制度把企业内部知情人士纳入治理体系之中，有助于打破平台经济的“潜规则”，倒逼平台企业提升自治水平。

　　当然，启动“吹哨人”制度不只是对政府监管的有益补充。实施“吹哨人”制度，需要得到政府更强力的支持。首先，需要强化对“吹哨人”的保护，完善救济途径，惩治泄密行为，以保护其不受就业歧视、打击报复，切实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其次，需要强化对“吹哨人”的激励，以降低举报行为带来的重大损失。再次，需要在制度上设计约束性条款，从程序上规范“吹哨人”的举报行为，避免职业举报、恶意举报带来的危害。最后，需要建立“吹哨人”制度文化，从精神层面鼓励有识之士勇敢维护社会整体利益。

　　总的来说，在反垄断领域强化“吹哨人”制度，不只是“制度补强”。“吹哨人”锁紧反垄断治理链条，其实是对传统治理模式的再造。这将加快社会共治的新型治理实践，促使其取代原有单一的行业性、属地性监管，系统性地对创新活动给予保护。　　　　　　（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