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广东·闲情

窗外的意趣

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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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窗(插图:视觉中国)

  自然把一方山水镶嵌在窗外,山柔情,水妩媚,绿是沁绿的,凉是浅凉的,在眉峰上横亘,在手腕里温存,在心窝里波光潋滟,招惹着人。

  钱钟书曾以赏春一事来描摹,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需再到外面去找。其实,窗子逗引进来的,何止风和太阳啊,星辉、雾岚、暮鼓、晨钟,还有朗月载来的皎洁、庭树摇碎的细影、夜歌轻唱的悠扬……都从窗外来,落在室内安坐的你的心鼓上。

  来自窗外自然的美好,仿佛能给人以极大的治愈力,心中的痛苦、忧伤、落寞一样一样地卸了下来,让人减少了挂碍,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窗外,确乎是个唤醒生命的地方,一线飞瀑,两棵高树,几点新绿,都可让生命活泼地跳动,像晨曦里枝上的雀。窗内有什么?多是琐碎事务和经年不绝的忙碌,需要有释放压力的空间,不一定要去诗的远方,有时,只需抬头看一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一只悠闲独步的蚂蚁,一只电线上晾翅的鸟,一些在塘里游弋的蝌蚪,一条泥土里的蚯蚓……我喜欢看自然里那些无拘无束的生命,带给我一种美好的遐想。实际上,生命的富有,不在于自己拥有多少,而在于能给自己多少广阔的心灵空间。

  无论是茅屋的草牖,还是高楼大厦的玻璃幕窗,作为窗户本身,从来没有阻隔过谁的视线。生活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婚姻,工作是这场婚姻中最锅碗瓢盆的一个过程,琐碎,单调,这时,你需要一个精神方面的调节,以达成张弛有度的生活方式。你不妨抽个空,推开窗户,看看天的高远与蔚蓝,听听鸟的鸣叫,闻闻青草的芳香,就能感受到另一种方式的温馨和爱。

  窗外之美,往往简单而纯粹,却得到过很多有识之士的青睐。周涛先生有一篇《隔窗看雀》的美文,曾让我反复回味。窗外的麻雀,被他演绎得美不胜收。初看,我还以为麻雀为窗户赋予了诗意,后来想想,是有爱的人赋予了窗外万物以诗意,哪怕是一只卑小的麻雀。这篇文章,还有一个空灵悠远的结尾:

  瞧,枝上的一个“逗号”(指麻雀)飞走了。

  “噗”地又飞走了一个。

  这是窗外的意趣,也是人生的意趣。   

  (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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