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音乐爱好者来说,《土耳其进行曲》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不少器乐练习者在它面前败下阵来。能否准确无误地把这首曲子演奏完,成了衡量练习者有没有音乐天赋的一个不成文的准则。
就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样,《土耳其进行曲》之所以难就是因为节奏太快。无论是键盘、管弦还是其他乐器,演奏时必须得表现其“快”的特点,否则就是失败。我们常用“行云流水”来形容演奏者技艺的高超,但它的快已不是“行云流水”,而是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且比“大珠小珠落玉盘”尤甚,更像是有人在一把把往窗玻璃上扔黄豆,而作为听者,就站在那窗玻璃后面,那种急促让人抓心挠肝。
我从十几岁时开始学习弹吉他,到高中毕业时已达到所谓“高级班”水平。那时我的短期目标是把这首乐曲拿下,于是,每天对着谱子练习,但无论怎样努力,就是不能流利地把它弹下来。
不久,“高级班”里来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上课时露了一手,竟然完美地弹完这首乐曲,震惊四座。我问他练了多长时间把它拿下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也就一个多星期吧。那一刻,我幡然醒悟,这就是天赋啊,而这种天赋我并没有。
我又试着练习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能突破。问一块学习的师哥师姐们,发现他们也弹不下来,我更加相信天赋这种东西了,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音乐这条路,从此不再刻意去练习。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不能完整流利地演奏这首曲子。
很多人不相信天赋这种东西,认为努力更重要。我要说的是,你必须重视天赋的存在。那么,没有天赋就可以放弃爱好,放弃追求了吗?并不是。你可以继续喜欢,但千万不要把它当成负担。就像我,喜欢了《土耳其进行曲》几十年,虽然不能完整流利地把这首乐曲弹下来,可仍然喜欢得不可救药。
(鞠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