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锻炼身体,每天下午下班后,我都坚持走一万步。一般情况下,我会选择去公园或者广场。这些地方每天都有很多人,我融入人群中,能近距离接触芸芸众生,享受到群居的热闹和欢乐。不过,我每周必然会抽出两天时间来,去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走。
人是群居动物,融入人群是一种本能,不过适当离开人群,能够体验到一种别样的滋味。我一个人在同一条小路反复走,脑海里的思绪天马行空。走着走着,我想起喜欢跑步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话:“一边跑,脑际里的思绪很像天际的云朵,形状各异,大小不同。它们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我的状态不是跑步,但也不是散步,应该算是快走,不过我的思绪状态跟村上春树是一样的。一个人离开人群,不用跟任何人寒暄,也不被任何喧嚣所扰,就那样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自在着。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过程中,觉得一些浮躁着的东西沉淀下来了,心也越来越沉稳。我的思想,逐渐走向纵深处。这样的时刻,是对生命深度的拓展。我想到了史铁生的地坛,他在安静的地坛沉思冥想,参透了很多生命的谜题。一个人应该适当离开人群,回归纯粹简单的世界。
人群是个复杂的概念,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融入人群是为了汲取积极的力量,离开人群是为了屏蔽消极的影响。
村上春树还说过:“我是一个独处者,我不喜欢团体、流派和文学圈子。在日本,我没有任何作家朋友,因为我想保持距离。”他离开人群,是为了保持头脑的冷静和睿智,给自己一个纯粹的创作空间。我们普通人无需与人群隔绝,只需适当离开人群。生活的多半时间融入人群,享受人群的热闹和彼此给予的温暖。留一少半时间给自己给心灵,为的是不在人群中迷失自己。出得红尘同时也能入得红尘,入得山林同时也能出得山林,这才是最佳状态。
适当离开人群,就是能够在人群与山林之间自如切换。当然,我所说的这个山林是泛指远离尘嚣的安宁之地,可以是我快走的小路,或者是史铁生的地坛,诸如此类。人如果想要活得清醒一些,真的需要适当离开人群。离开人群,你才有可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审视人群,从而能够择善而从。离开人群,你才有可能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从而能够心灵更加宁静和淡然,思想更加通透和深刻。
身处人群,不随波逐流,也不流于浅薄。远离人群,不孤独迷惘,保持淡定从容。我们见到一些在名利场上奋争太久的人,总会适当离开身处的繁华喧嚣之地,回归到心灵的安宁之所。我身边的一位朋友,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放个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适当离开人群,给自己的心灵找到真正的家园。融入人群的时候,不显得格格不入;离开人群的时候,不贪恋富贵繁华。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状态。
适当离开人群,也就是给心灵留一片园地。人世浮沉,凡尘嘈杂,暂时抛开以获得平静。如此,生命才会保持清澈洁净、冷静清醒、温润通透,人生也会因此鲜活生动。
(王国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