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班,冒着骤来的冷雨匆匆赶回家,天色已全黑,关上门的瞬间,也关上了寒风。我打开屋里所有的灯,黄光满堂,温暖乍现。
妻出差了。一个人在家,吃饭从来不是我的重点。饭后,我站在阳台落地窗前凝望。小城今年的冬天来得晚,但是来得猛烈。凡是这种天气,家的意义就是实实在在的——温暖而安全。我把厚厚的蓝色窗帘拉上,把寒意拒在视野之外,家的温度也随即拉升。
一段时间以来的忙活,我已经许久没有休闲的周末了。这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久违的丰富而充实的周末,可以安静地品茶,安静地观赏四年一度的足球盛宴——世界杯,甚至可以随心自在地支配和安排整个周末。一想到这些,心里总有着幸福之感,正如朱自清在《冬天》里说的:“无论怎么冷,大风大雪,想到这些,我心上总是温暖的。”
为了方便看球,我不在平时所在的阳台茶桌上泡茶了,找了一个简易茶盘移师客厅摆弄去。六堡茶镇上开店卖茶的小园姑娘前段时间寄来两款原产地10年以上的陈茶,一款是明前参香茶,一款是霜降陈香茶,一直没空理会,正好这晚有时间好好品赏。一个人,看样、观色、闻味、咂香,端杯放下,反复咀嚼,定格于心,自得其乐。
球赛开始前,几个主持人在眉飞色舞地侃球。我品着茶,偶尔听听,权当是一份茶点。人们常感慨时光的流逝,而这越老越醇、越陈越香的茶总是能把时光留住,把时间酿成最好的味道,成为人们喜欢的样子。
球赛,我更多的是冲着球星去看。梅西、姆巴佩、莫德里奇等球星轮番登场,秀绝技比进球,我看得全神贯注,看他们行云流水般的配合,看他们瞬息万变的攻防转换,看他们刚毅矫健的身姿,看他们激动无比或无奈落寞的神情。有些比赛,射门很多,机会很多,但临门一脚就是进不去。今年的世界杯,我喜欢的C罗一如既往勇毅前行,一如既往成为众矢之的,他已不是巅峰状态,足球如人生,遗憾也是美,同样吸引人。忽有故人心上过,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感动,为走过的岁月,为守望中年多时仍在打拼的自己。看累了,在茶香氤氲中,我闭目养神,开一会小差,又感岁月静好,夫复何求?
独处、看球、品茶……看似小事,却是我的欢喜所在。即使是这样一个冷冬,只要有喜欢的事情在做,有安宁在心,夜再长,也是温暖的。 (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