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邓莉

　　“您需要付费才能使用该功能！”这样的字眼是不是很眼熟？当我们从手机上下载了一个热门的免费app，用两天后，会发现很多实用性很强的进阶功能需要“充值”才能用。这种情形已经开始在时下热门的智能汽车上出现。软件定义汽车时代，汽车付费使用的模式悄然而至。汽车身上值得花钱的加装配置越来越少，但需要“充值”使用的机会却骤然变多。这是否会变成以后汽车使用的“常态”，面对这种趋势，消费者能否接受？

　　汽车智能化，付费“常态化”？

　　前些日子，某豪华智能电动车后轮转向功能的升级服务引起关注，用户被提示：“需要支付一定年费才可使用更高级的后轮主动转向角度”。另一款豪华车的座椅加热、方向盘加热等功能也需要按月付费才可享用。记者留意到，近期还有几家车企不约而同都选择上线了部分功能的付费订阅服务，如特斯拉中国官网近期更新称，特斯拉新车将不再享受终身免费的标准车载娱乐服务，8年后需付费订阅。这让不少车主豁然发现：如今智能汽车上的功能“使用权”并非如以往一样，能“免费”到车辆报废。

　　通过付费才能解锁相关功能的做法，是汽车向智能化转型的附带产品，渐渐成为当下汽车使用遇到的“常态”。首创这种收费模式的，正是特斯拉。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其智能驾驶辅助系统，如FSD等软件功能需要额外付费，费用从三万到六万元不等。近期更有车主表示，特斯拉国产车型价格虽然降下来，但服务费却不断上涨，就连收音机功能也可能升级为“音频服务”并收费。紧随其后，蔚来、小鹏、岚图等新品牌新势力也开始尝试智能汽车的付费使用模式。当越来越多功能“软件化”，未来开通或升级一些核心功能也许都需要车主额外付费了，尤其一些提升软件使用起来更效率的硬件升级，更是价格不菲。

　　例如，今年蔚来针对老款车主的车机升级计划，需车主花费万元，原因是需要更换速度更快的芯片。类似情况也在岚图上出现，一个涉及车载信息娱乐系统和车机模组升级的服务，需要车主自掏腰包付费。Model 3上一个车辆提高加速性能的升级套件，价格高至过万元。

　　车企盈利模式转型，车主负责买单？

　　汽车资深分析师顾志军认为，汽车智能化发展最明显的趋势是，车上会先“预埋硬件”，后续诱导“解锁”。“智能车能通过付费解锁的很多功能，早已有原厂的硬件基础，即车辆在出厂时就具备了远程操控的硬件能力，后期只需付费即可解锁，无需到4S店后装。”

　　对于车企如此扎堆“收费模式”，有业内人士表示，主要是主机厂盈利模式的转变。“对一些车型来说，卖车不怎么赚钱，盈利点其实是在售后以及各项增值服务上。如今智能化发展愈发凸显软件对汽车和消费者的作用，这也成为车企寻找新利润增长点的方向。”中国软件行业协会智能网联汽车行业分会的专家指出。

　　车主是否愿意买单呢？见仁见智。尤其是针对一些高级驾驶辅助功能的升级，愿意花钱升级的不是太多。有汽车销售人员告诉记者，很多特斯拉车主就没有付费开通增强型智能驾驶辅助系统，甚至FSD。“我感觉没必要花这个钱。”车主张先生说，自己平时开车就在市中心，能用上高级智能驾驶辅助的场景不多，因此不值得专门花钱。

　　但有的功能让车主不得不买单。如“高级车载娱乐服务包”，只有30天免费试用，到期后需“充值”使用，如果不购买，连实时路况、播放音乐和视频都无法使用。

　　至于一些硬件升级才能使用的智能化功能，有车主认为，类似芯片升级这种，应该由厂家来负责，否则这次花一万多元升级，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花钱持续升级，如此反反复复“何时了”呢？

　　卖车时尽量不提，用车时充值升级？

　　“这种车上付费项目是否有标准可依呢？”近期，有一位纯电车主向记者苦恼的表示，车企销售新车前并未明确告知未来会升级的项目，现在导致部分软件需另外付费才可使用，这种行为有欺瞒消费者之嫌。

　　归根结底，并不是付费模式出了问题，而是当前衡量价值的标准没有形成。顾志军指出，当前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汽车付费订阅的价格缺乏强制监管的约束，才会由车企自主定价。如车机导航这类的功能订阅，有的车企不要钱，有的捆绑其他功能要价数千元；如换芯片这种硬件升级，蔚来、岚图都选择了收费，但极氪近期却宣布已交付的车型可0元免费换装。“为车企这种智能化转型行为买单的，不应该全都推给消费者。”

　　“需判断车企搭售这项服务时，是否明确告知消费者需要收费。”广东信昌律师事务所律师梁政指出，车企可能存在销售环节中对订阅服务披露不足或未进行适当性披露的问题，包括是否通过醒目标注来进行重要事项的提示。从当下来看，很显然部分车企的确并没有做到完全让消费者知情。

　　观察

　　汽车软件升级 呼唤行业规范

　　对于汽车企业而言，汽车进入被软件定义时代才刚起步，马上就建“收费站”，显然为时过早，即便建了也不是“一本万利”。尤其当前不少技术仍未成熟，迭代的速度非常快，再加上用户教育仍处于早期，愿意为之付费的用户仍是少数。对于每一个未来要买新车的人来说，要接受自己的车能够像手机一样远程升级，付费解锁功能、能够优化和升级功能，需要一定时间。

　　与付费“解锁”车上功能息息相关的，是车企如今广泛宣传的OTA远程升级。通过OTA远程升级，不少软件可以随时随地更新，达到车企所宣传的车子变得“常用常新”。据佐思汽研《2022年智能汽车OTA产业研究报告》显示，2022年1-5月，中国乘用车OTA装配量为312万台，总体装配率为44.6%，较2021年同期增加16.2个百分点。

　　OTA相关产业的体量越来越大，这就要求从业者们积极进行前沿研究，从促进行业发展，以及保障消费者权益的角度出发，实现行业的自我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