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广州传》(简明版)在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举行首发式。新书发布后,本报记者独家专访到该书的两位作者,以平民视角,重新审视我们广州两千多年的市民生活、城坊地理、文脉传承等。
《广州传》(上下)自2020年出版以来深受读者欢迎,五次加印,显示了读者对作品的认可度,2021年被评为羊城十大好书,同时登上“广佛同城共读一本”等诸多榜单。
《广州传》(简明版)经原著作者叶曙明同意,由该书责编、小说作家汪泉进行了改编,删改了书中的引文、考古部分和学术性较强的内容,使文本更加通俗易懂,以适应更多的读者,尤其适合少年儿童阅读,是普及广州人文历史的较好读本。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吴波
叶曙明:
从2000年烟火气中读懂广州的坚韧
谈及创作心得,叶曙明说:“我在写作时经常提醒自己一件事:既然把广州一个城市当作一个人来看,那肯定就有它的基因、性格、气质。不断有人问我:你觉得广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气质是什么样的?如果用简单的东西来比喻的话,广州的性格像是水,像一条河,宽阔的河。广州具备水一样的灵活性,比如说遇到一座山在前面阻挡着,一条河它不会和这座山硬磕,而是迂回绕开,一直往前走,最后流入大海。这就是广州的性格里那种开放和外向的特征。我觉得这是广州城市柔性的一面。真正决定广州气质的,是生活在市井的小市民。”
叶曙明认为,广州性格包含两个方面,除了柔性,还有韧性。“我在书中写到过,广州历史上经历过起码六次毁灭性的破坏,包括汉武帝平南越、东晋的卢循之乱、唐末的黄巢之乱、宋灭南汉、元灭南宋,最后一直到清灭南明。其中有几次,几乎整个城市全部被烧掉。可是广州人有一个特点: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很多文明古城,经历一次大的灾难或战争以后就消失了,比如庞贝古城、古巴比伦;可是广州这个城市呢,经过很多次的毁灭,又重建,而且是原地重建,我觉得这就体现出它的韧性。广州经历了两千多年,城市中心始终不变,这在其他城市中是很少见的。”
对话汪泉:
让孩子们聚焦广州精神
广州日报:改写简明版的《广州传》这本书的初衷,缘起是什么?
汪泉:《广州传》出版后,引起了广东文坛的巨大震动。后来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谢有顺提议,改编一个简版,便于孩子阅读。我也是徘徊再三,尽管我是对叶曙明先生的文本最熟悉的人了,但真要操刀改编自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怕丢失原味。后来,社领导再三敦促,我把这个意思转告老叶叶曙明,老叶说,你改编我放心。彼时,老叶正在创作《香港传》,我哪里舍得让他专门腾出时间做改编呢,索性一咬牙就上了。
广州日报:出版《广州传》简明版本的必要性和实际意义有哪些?
汪泉:简明版主要是针对普通读者、大众读者和少年儿童读者。既然叫简明,那就是简洁明了,通俗易懂。这是我改编的基本原则。要让读者不用专业的中文基础就可以读懂,首先,对原著的引文做了删节,少了文言文,没有了阅读门槛;第二,对考古的内容做了删节,因为考古是很专业的,要描述起来很枯燥,推理出一句话的结论需要好几千字。所以,整个考古发掘的过程描述都做了删节,直接就用考古结论;第三,尽管如此,原作者的文采依旧不减一丝一毫,读起来可以体悟出作者的叙事腔调。因此,作为广州本土文化的传播文本,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广州日报:《广州传》里也涉及广州历史上众多的文化名家和诗人,对于广州将打造“诗词之都”,您有哪些思考?
汪泉:广州诗词从唐代开始,一直以来有非常好的传统,从北到南,从韶关到广州,从行旅诗人的歌咏到本土诗人的和唱,从格律无言到竹枝词,从韩愈、苏轼、周敦颐到张九龄、邵谒到六祖惠能的偈子,都有鲜明的地域特色,这种开放的诗歌创作路径给我们的启发也是现实的,正如刘斯奋老师所说,“不拘一格,不守一隅”,让诗歌走出去,让诗人走进来,让诗歌和天地万物、珠江长江黄河和海洋联结起来,打通地域门户,开创一个人人皆可诗意栖居的城市环境,让诗意成为这座城市的风格,方能创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词之都”,方能将各种流派的诗人融汇在一起,聚沙成塔。
广州历代书院
已成热门文化话题
今年春节刚过,本报隆重推出了八期《文脉书院》系列报道,一时掀起了广州历代书院的文化话题热潮。
叶曙明告诉记者:从惠能、崔与之、李昴英,到陈献章、湛若水、张诩、伦文叙,广州的城市文化,有一条清晰的思想脉络。
广州有文字记载以来,都非常醒目地告诉后人,历代广府人都将教育作为重中之重,以至到正德、嘉靖、万历三朝,广州俨然成为全国的学术文化中心。除府学、县学之外,官立书院计有九所:崇正、白沙、濂溪、正学、晦翁、龙德、营道、五羊,还有一所泰泉书院,是由私人草堂改建为官立书院。名气较大的私立书院,除矩洲书院在西关,较接近市井外,其余白山、天山、白云、天关、镇海、迂岗、慎德、赤山、云淙九所,全部在白云山、越秀山、城东北角一带,或珠江南岸乡村。
叶曙明介绍,读书人喜欢越秀山的贡院。明初,贡院一度临时设在光孝寺,宣德元年(1426)迁到越秀山下小北门内。每当大比之年,十郡士子都来这里应试。正德年间(1506—1521),贡院可容纳一千三百名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