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四月,朋友邀我去柑橘园采摘。还没走到果园,远远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花香,还有甜甜的果香。走进园子一看,一树树柑橘开得正繁,白色花瓣密密匝匝缀满枝头,花朵儿一簇簇一朵朵,或含苞待放或欣然绽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花开的季节还能采摘?我的心里满是疑惑。只见朋友拨开茂密的枝叶,一个金黄色沃柑藏在其中,枝头上还有一簇盛开的柑橘花。朋友说:“这些果子一直留在树上,是特意留给你们采摘的。”说完,朋友摘下一颗黄澄澄的沃柑递给我,我这才想起进园时闻到的果香是成熟的沃柑散发出来的香味。
朋友说:“在南方,花果同枝并不罕见,除了柑橘,杨桃、夏橙、百香果、火龙果都可以一边欣赏花儿朵朵,一边观看果实挂枝。”
花儿在春天开放,是果树的自然规律,但那些来不及采摘的果实会继续留在枝头,等待最终的收获与食用,所以才会出现花果同枝的奇特景象。
作家鲍尔吉·原野在《樱桃花在枝头想念樱桃》一文中写道,“樱桃花见过樱桃吗?樱桃花一生最想见的就是樱桃,而不是杜梨,更不是古怪的香蕉。樱桃花每天都在枝头上想念樱桃,这么稠密的想象被蜜蜂偷走变成了蜜。每朵樱桃花手里举着五片扇,对着阳光显影扇子上面的字。”
花见不到果,花儿想念果,是大多数植物的宿命,然而,所有生命的盛开,都在盼望最终的结果,只有花的欣然落幕,才有果的完美呈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没见过樱桃的樱桃花,其实不应该有遗憾,因为花儿所孕育的生命信息已经全部传递到果,这也许是花开的一种意义。 (侯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