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教师节,能送给老师的只有一声问候。有时候,连这样一声最简单的问候也无法送达。坦率地说,很多老师我已经无法联系上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去记住他们,在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记住他们的好,记住他们的特别。
记得一次上化学课,突起暴风雨。教室外面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继而暴雨倾盆,教室的窗玻璃被雷声震得咔嚓作响,雨如一条溪流般在窗玻璃上顺流而下。见此异景,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胆小的同学紧张得不敢看窗外,胆大的同学则趁机表情夸张、大声喧哗,调皮的同学开始“作妖作怪”,课堂一时失控。只见化学老师,不惊不慌,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同学们,今天的化学课先停一停,我们来讲今天的天气。”
我们先是一愣,随即都安静下来,听老师讲课。
化学老师从高尔基的《海燕》讲起,讲到强对流天气和台风,讲到窗外的乌云、暴雨、闪电、房舍、树木所构成的如油画般的色彩和对比,讲到诗歌“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我们听得入了迷。听着老师讲的内容,看着窗外的暴风雨,不知不觉间,一节课的时间就过去了,那场暴风雨也接近了尾声。
那一节课与化学无关,却是我上过的最精彩的一节化学课。老师即兴而发的那些关于自然、关于美、关于生命与情感的感悟,在我的心灵中已经发生了化学反应,使我受益终身。她,就是我的化学老师陆馨德。
那一年,教完我们,她就退休了,但那堂迷人的化学课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章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