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乡菜的思念,在我从一位老奶奶手里买到一把南瓜藤后达到顶峰。记忆里有一年半载没吃过南瓜藤了,有一天在手机上刷到一个视频博主炒的一盘鲜嫩的南瓜藤,自此便寻思着买南瓜藤,炒了以饱口福。
买到南瓜藤,我迫不及待立即择好。我还特意先把蒜末和小米椒炒香,再倒入洗净的南瓜藤,随着辣味、蒜味还有南瓜藤炒熟的香味飘出,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魂牵梦萦的家乡。记忆里,我小的时候,勤劳的母亲不仅在自留地里种上各种蔬菜,还会在田埂边或者河岸边种各种豆类,还种地瓜、冬瓜、南瓜……
那时餐桌上的蔬菜都不用买,母亲会从地里摘当天要吃的菜,有时候是红薯秆,有时候是南瓜藤……都特别新鲜。邻居们都习惯了吃完早饭就择菜,通常还会聚在一起,你剥你的毛豆,我择我的南瓜藤,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别提多欢乐。
母亲做菜很有一手,父亲时常夸她,说她做的菜咸淡适中,配菜更有章法,最合他的口味。我们也喜欢母亲做的菜,即便是做个鸡蛋炒韭菜,或者肉碎丝瓜汤,我都感觉好吃极了。如今,我结婚已经20年,感觉还是做不出母亲亲手做出来的独特味道,还是会在吃着母亲做的菜肴时面露疑惑:为什么我做不出来?
母亲炒的荤菜也很好吃。那时候母亲闲不住,便在屋西边围起一块地养鸡和鸭。我喜欢吃母亲做的红烧鸡,她说做红烧鸡不需放入水,只需把鸡肉放入锅,然后一直炒,最后放调味料。我试过母亲说的方法,可终究还是做不出那种味道。母亲做的红烧鸡,鸡是自家养的,肉质特别鲜嫩,确实没法比。
我现在住在城市里,种不了菜,也养不了鸡,我做素菜、荤菜的食材都是从市场买来的,不是家乡的味道,由此,我对家乡的向往又多了几分。
向往是会累积的,这种惦记就寄托在家乡菜上了,我想,这也是外出打拼的人会对家乡菜特别青睐的原因,去餐馆吃,或者自己动手做,这里面有对家乡的情怀啊。
人在异乡,胃在家乡。年轻时我没留意,现在年岁大了,才知道我的胃对家乡菜有一种自发的亲密感,我看见南瓜藤会想念家乡,看见红薯秆也会想念家乡。我还会畅想如果在老家,这时候可以从菜地摘个嫩南瓜,然后做南瓜丝饼。我还想念小时候老家成片的西瓜地,那时候吃完西瓜,把西瓜皮炒了,熬一锅粥,味美又独特。
我想好了,等孩子们都成了家,我就和老公一起回老家去,弄块地,种点菜,养点鸡……再动手做心仪的美食,让恋旧的味蕾得以慰藉,让浮躁的心变得愉悦和安然。
(管洪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