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好机构投资者压舱石作用

　　学界新知

　　国务院近期印发的《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新“国九条”）紧紧围绕中国式现代化、锚定金融强国建设奋斗目标，提出了未来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目标。机构投资者的规范与强大，对资本市场发展水平尤其关键。按照新“国九条”指引，未来5年，基本形成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总体框架。到2035年，基本建成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资本市场。到本世纪中叶，建成与金融强国相匹配的高质量资本市场。

　　在这一系列目标指引下，新“国九条”对市场参与各方提出具体要求，对“应为”“能为”与“不能为”作出厘定。中介机构需平衡功能性与盈利性、树立正确经营理念，坚决纠治拜金主义、奢靡享乐等不良风气。接下来，使机构投资者在获得“超常规发展”的同时，规范投资行为，减少乃至避免异化行为，提升对股市发展的正面影响，发挥对上市公司治理的积极作用，已刻不容缓。

　　为机构投资者发展壮大创造良好生态

　　一个好的市场生态，机构投资者和个人投资者将共生共长、长线短线各类资金各得其所、发行人投资人相互成就、市场各参与方归位尽责、监管与市场良性互动。新“国九条”坚持系统思维、远近结合、综合施策，与证监会会同相关方面组织实施的落实安排，共同形成“1+N”政策体系。“1”是新“国九条”本身，“N”则是若干已出台或仍在筹备中的配套制度规则。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一个有机整体。强监管、防风险和促高质量发展是“1+N”政策体系的逻辑主线，旨在切实维护公平公开公正的市场秩序，提振市场信心。

　　上市公司治理的改善和机构投资者的规范壮大是相互促进的关系。‌通过提升公司治理水平，‌可吸引更多的机构投资者参与；机构投资者的积极参与又能进一步促进公司治理的完善，‌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共同推动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所以，在入口端，要适度提高主板和创业板企业的上市财务指标要求，对科创板属性提出更高要求，重点支持不同行业的代表性企业上市；强调规范上市公司行为，建立分红、大股东减持常态化机制。在出口端，要通过严格退市标准、畅通多元退市渠道、加强并购重组监管、落实退市投资者赔偿救济等方式，削减“壳”资源价值，明确常态化退市基调，优化资本市场生态。在持续监管方面，对财务造假、绕道减持等行为加大打击力度，并通过加强分红监管、鼓励回购与并购等，强化上市公司市值管理。

　　促进机构投资者功能发挥和能力提升，增强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大力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加强战略性力量储备和稳定机制建设，减少股市剧烈波动。优化程序化交易与高频交易监管，明确内外资一视同仁。将重大政策对资本市场的影响纳入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评估框架，健全预期管理机制，建立信息发布协调机制。一方面，把公募基金作为重点发展的关键领域，建立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快速审批通道，以促进权益型指数化投资发展。另一方面，完善国有保险公司绩效评价办法及社保、养老基金投资政策，引导其积极开展长期权益投资。

　　为机构投资者发挥作用破除堵点卡点

　　为了应对市场信息不完全的问题，机构投资者应运而生。机构投资者的成本比单个投资者的总成本小很多，机构投资者在分散投资风险方面具有比较优势。因此，机构投资者能促进金融体系效率的提高；发挥积极股东主义，机构投资者能改善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基于投资专业性，机构投资者能促进证券市场的金融创新，降低金融风险。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能提高直接融资比重，对储蓄增长和资本结构进行优化，并引领资本市场、银行部门和金融创新。尤其是机构投资者的价格形成机制功能、信息鉴别与披露功能、市场流动性功能和交易稳定性功能，令其对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的影响尤为显著。

　　我国机构投资者经历了发展探索阶段（1990—1997年）、规范化阶段（1998—2003年）和超常规发展阶段（2004年至今）。目前，超常规、国际化、政策性和异化性是机构投资者的主要特征。在迅猛发展的同时，机构投资者的投资行为也存在异化现象，典型地表现为短视行为、羊群行为、处置效应等。同时，有的机构投资者之间存在共谋行为，有的机构和散户的博弈存在非均衡性，等等。如不加以有效治理，机构投资者投资行为的异化会扰乱证券市场秩序，加剧市场风险的累积。

　　机构投资者要成为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压舱石，一方面需要着眼公平的准入制度、高效的退市制度和多元化监管体制等展开制度创新，强化信息披露、优化准入程序，严格退市标准、完善退市程序，构建多元化监管体制框架，加强多元化监管体制之间的协调。适度放松政府管制，建立协调均衡的证券监管体系和政府监管预警机制。另一方面，机构投资者要以高质量的专业服务，全面参与资本市场建设，引导资源更好地配置在支持科技自立自强、服务居民财富管理等重点领域。切实履行“看门人”责任，纵深推进财富管理转型，提升服务中长期资金能力，深化战略转型，为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贡献力量。

　　【作者魏成龙系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中国资本研究院院长，魏荣桓系该院研究员；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机构投资者异化行为与监管政策研究”（19AGL012）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