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梅,我喜欢这名字。其色紫,花如梅,名副其实。偏偏这“竹”字,似无着落。
养紫竹梅,全在无意间。一位朋友在群里说,她家的紫竹梅长疯了,求“收养”,我便也起着哄要了几枝。一年多的光景,它竟成了气候,家里有,办公室也有。紫竹梅招人喜欢,随意在水里一插便径自长起来,不用肥料,也无须太精心。如果不是太关注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它的“骨朵”,说开,它悄悄地就开了,淡淡的粉紫色,花瓣也不大,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花儿谢的时候,那粉紫色的花瓣在你不留意的时候便收拢了,抱成一个鲜艳的小球儿,绝无“凋零”的哀伤。它带给人的都是欢欣,没有丝毫的悲戚。
紫竹梅,花儿可人,根须也极具观赏性。细细的,长长的,在水中漂荡着,总让人联想到关公的美髯。紫竹梅,还不挑家什,随便什么它都能“配”起来,好像那家什就是为它准备的。家什的颜色,似也不用刻意搭配,粉紫色的小花儿都能与之辉映。高高的瓶子,紫竹梅愈发亭亭玉立;圆浑的坛子,紫竹梅则显得茂盛如盖;配以葱绿,它便抒发着高贵;配以湛蓝,它便显露出娇艳。也许,本自平凡,越具光彩;合于他物,方得机缘。
后来到了厦门,发现这里路边的大树下面一片一片长着的也是紫竹梅。野外的紫竹梅似乎比家养的粗壮,颜色也要深些。大树下面的紫竹梅不见了亭亭的身姿,根茎枝蔓全都伏在地上,像是在守护着什么。或许紫竹梅是用来“固土”的,南方的雨水多,水土流失是要解决的大问题。紫竹梅,这便是你的担当吗?
再后来,在贵州的一个小镇上,我又见到了紫竹梅。镇子里许多庭院都有她的身影,而且姿态各异。顺着墙脚的紫竹梅,院墙蜿蜒到哪里,紫竹梅就跟随到哪里,不高不矮二尺左右,像是给院墙涂了半截子颜色,显得庄重大气;院门口也有紫竹梅,分列院门两旁,让出门口的一条小路,透出几分谦和与好客;墙头上也能看到紫竹梅,它们悄悄越过墙头,枝蔓摇曳着,开着俏皮的粉紫色小花。
紫竹梅生长在南方,也能生长在北方;能娇滴滴地在阳光充沛的温室里伸展腰肢,也能泼辣辣地在暴雨肆虐的旷野守护大树,还能在庭院里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生出自己的熠熠光彩。
无论身处何处,无论是做主角还是配角,紫竹梅都是这么不卑不亢,不悲不苦,安其所,放其辉,散发着一种淡然、悠然、超然的气息。这不正是竹的品格吗?
我喜欢紫竹梅!
(半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