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文娱

飞龙在馆 各有千秋

卜松竹

本文字数:2335

连体双龙珮

粉彩赛龙舟图大盘

二龙二螭玉环

白地绿彩龙纹盘

屏风铜蟠龙托座

  甲辰龙年来了,有关龙的话题热闹起来。作为十二生肖中唯一一种不确定是否曾在现实中存在过的动物,龙对于中国人而言,有着近似图腾的文化意义,从而也造就了无穷无尽的艺术创作,当中的许多精品就藏在博物馆里。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卜松竹

  图/各博物馆提供

  博物馆里有一个龙文物的宝库

  广州地区龙形象文物出土最多的是南越王墓。南越王博物院副研究馆员霍雨丰介绍,除了几件“网红”文物,如院徽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龙凤涡纹玉璧、透雕龙纹玉璧、连体双龙珮,以及龙钮的南越王“文帝行玺”金印等,龙的形象还遍布在金器、玉器、铜器等不同材质的器物之上。

  漆木屏风下的蟠龙托座,表现的是龙昂首高踞,四足踩着恶蛇,又张开大口,让临危的小蛙跳进来藏身,突显了一个以龙为主导的主题。像这种在金属器上表现龙立体的形象,还可见于瑟枘上的龙。在铜器上也有以浅浮雕表现的龙纹,如轸钥的龙形、牌饰上的龙,在多面铜镜中,还有不少錾刻的龙纹,如连弧龙纹铜镜。南越王随葬了多件带钩,多为龙形装饰。

  还有的龙用了比较抽象的表现手法,如各种棺椁内外玉璧上线刻的龙纹。南越王墓的龙纹玉器除了汉式风格,有的还带有典型的楚式风格,如金钩玉龙、龙形珮,说明了南越国文化的多元。

  广东省博物馆也是一座龙主题文物的宝库,以明清为多,如明正德白地绿彩龙纹盘、万历青花龙凤纹大盘,清康熙青花“鱼化龙”图板沿盘等。一些19世纪外商定制的银器上,也出现了龙形握柄。

  一件清代的银锤鑠赛龙夺锦摆件很有趣:龙舟窄长,头尾分别依龙头和龙尾之形,龙嘴部含有一颗“龙珠”,舟身外壁遍刻龙鳞纹。龙舟上载船手20名,其中14名分坐龙舟左右两边,各持一桨;其余为旗手、锣手、鼓手、舵手等,立于船中。龙舟前部竖有一牌,上刻“郑堂”二字,应当与龙舟队所代表的村的名称有关,其后立一帅旗,象征统帅之意;船中部撑有罗伞(华盖)两把,船后部立有三角形的“七星旗”。明清时期,广东民间的“端午赛龙舟”活动已很普遍,这件器物正是龙舟竞渡民间风俗的体现。

  龙舟活动也影响到宫廷。一件清道光年间的粉彩赛龙舟图大盘盘心绘赛龙舟图,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一艘龙舟和一艘凤舟在进行比赛。舟上的孩童奋力划船,岸上的孩童为他们呐喊助威。器底署红彩楷书“慎德堂制”款。“慎德堂”是道光皇帝在圆明园内的行宫,这件瓷盘应是供他在端午节使用的应景物品。

  宋代广府龙纹酒坛子影响了东南亚

  广州出土最早的龙文物之一是1953年1月在西村石头岗汉墓中出土的回纹玉璧,璧面上装饰有一圈龙纹,收藏在广州博物馆中。考古学者麦英豪认为这座墓的墓主可能是当年的南海尉任嚣。

  广州博物馆还收藏有多件与龙有关的文物,比如一块明代的龙纹铜镜,铜镜背面,一条龙飞腾于云雾之中,前肢伸展,后肢同龙尾相交,活灵活现,体现出工匠高超的造镜技艺。镜左侧的方框中有“洪武二十二年正月日造”的铭文,可谓是明代铜镜之中的精品。有趣的是,作为明朝的开国皇帝,“洪武”这个年号的拥有者,朱元璋也属龙。

  而南越国宫署遗址虽然曾是南越、南汉宫廷的旧地,但并没有出土两个时期的龙纹饰的文物。南越王博物院副院长李灶新告诉记者,只是在一些明清时期的景德镇青花瓷纹饰中有龙纹,但并不是岭南的特色,“目前只有在宋元时期奇石窑的酱釉罐中有少量堆塑有龙纹,应当是属于宋代广州公使酒库所用的器物。”

  李灶新说,类似的龙纹罐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地都有发现和出土,其原型应该跟佛山南海窑的龙纹罐有关系。相似的器物在南澳一号沉船上也有出土,不过是明代晚期磁灶窑的产品。它们在东南亚到近代还很流行,用途在装酒水之外也变得多样化,部分原住民也用来做葬具,“这也是受中国人驭龙升天的观念影响。宋元之交,大量汉人南迁海外,不光带去先进的制陶技术,也传播了文化思想。明清之际也一样。”而一些福建等地的商人看到商机,就仿烧这种罐外销。同时一些这类罐子也带有东南亚的风格,说明是当地自己生产的。

  古代文物中

  龙是何时站上“C位”的?

  在南越王墓的文物中,龙总是占据玉器的中心位置,但如果放眼全国,情况也非绝对。院方曾展出的“齐鲁汉风”中,展出了临淄商王墓的一套组玉佩,其中一件玉饰件是双龙双凤中双凤位于正中间,两只龙在两边。临淄商王墓年代约为战国晚期至西汉初期,比南越文王墓略早。而比南越文王墓时代略晚的江西海昏侯墓,有一件龙凤螭纹韘形珮,龙在左,螭在右,凤在上方,似乎没有主次之分。又如徐州石桥石灰厂汉墓出土一件透雕龙凤纹玉环,玉环外部以三条游龙环绕而成,环身透雕有熊、凤鸟相望,相互关系是均衡的。

  霍雨丰说,龙所代表的皇权,是西汉以后才逐渐形成。西汉时期的帝玺以白玉为材料,以螭虎为印钮,并非龙钮。相比之下,南越文王赵眜的“文帝行玺”龙钮金印,在西汉考古发现的玺印中显得有点“非主流”。

  而龙凤这对经典“CP”虽然早在距今约3200年前的三星堆陶器中就有发现,但先秦时期的龙和凤之间并没有阴阳性别之分。到了西汉初期,在《史记·高祖本纪》中可见,龙属阳性此时已走入大众认知。至于凤,本就有雌雄之分,凤为雄,凰为雌。至少在西汉时期,众多的龙凤CP中也尚无充分证据可以证明二者有着配偶的关系。西汉中晚期开始,帝王们开始习惯使用龙纹,也自称龙,而凤或许由于其外表美丽绚烂,则偏向于帝后妃嫔们使用。“龙”“凤”各自的象征意义自此逐渐确定下来,龙真正成为“C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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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文娱 A7飞龙在馆 各有千秋 卜松竹2024-02-12 2 2024年02月12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