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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九老”之一卢德平

八旬抒怀:从心欲 不逾矩

《松高气拂云》 行书 卢德平
毛泽东词《清平乐·会昌》 草书 卢德平
《荷塘清露浮暗香》 纸本设色 卢德平
《溪山春欲晓》 纸本设色 卢德平
《春暖浮岚》 纸本设色 卢德平

  “梦石庐·闲心逸笔——卢德平作品展”将于8月8日-9月7日在广州市“臻致堂画廊”举行,展出年近八十岁的艺术家卢德平先生近十余年的花鸟、书法、人物及山水作品八十余幅。展览可以一窥其平时少示于人的作品以及他在书画领域的探索和努力。展览之际,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对卢德平进行了专访,从中还能领悟“通会之际,人书俱老”的深刻含义,并感知他“从心欲,不逾矩”的绘画创作态度。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黄颂豪

  卢德平,顺德人,1944年出生。国家高级美术师(副高职称),广州山水画研究学会名誉会长,广东省中国画学会名誉理事,广州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广州美术研究》杂志编委,广州炎黄画院艺术委员会委员,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广州市美术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开明画院画家,广州市越秀区、天河区美协、天河区书画院艺术顾问,广州绣品工艺厂有限公司艺术顾问。曾任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广州市美术家协会山水画艺委会副主任,《广州美术研究》副主编,广州文艺创作研究所美术研究室创作员。

  广州日报:卢老师,您的工作室里书画各占一半。平时您工作时,在书画方面是怎么分配时间的?都说“书画同源”,对于社会上流行甚广的“中锋用笔”您又是怎么看的?

  卢德平:我花在画画的时间会更多一点,因为画画跟书法的性质不同,画画是一个需要构思的过程,进入创作阶段需要思考的问题会更多一点。而书法进入自由王国阶段后,就可以随心所欲。至于“中锋用笔”,我的体会是当你全身心投入创作时,你根本不会在意——无所谓是侧锋还是中锋,关键是要发挥毛笔的功能。清代大书法家傅山在监狱里写出他的传世之作《大草千字文》,自己就曾笑言:我是用刷墙之笔写出来的。所以,笔只是一个工具,运用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有经验的艺术家运用的时候能够投入自己的感情,书写时表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而初学者也必须遵循一些艺术的规律和手法。所以,艺术是内心世界的体现,极具个人色彩。

  广州日报:您是如何走上美术之路的?

  卢德平:我投身于艺术是因为喜欢。早期以水粉画为主。1957年有一批前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作品在友谊大厦展览,其中一张作品《又是一个两分》,表现的是一个小男孩考试不及格回家被母亲斥骂的场景,画得很真实,整个情景栩栩如生,我印象太深刻了,由此对艺术产生了向往。我当时临摹了那张作品。我姐姐的同学李伟芳是中南美专第一届的学生。她来我们家做客时碰巧看到我在临摹那张画,觉得画得很好,就带我去认识了杨苏老师,一位中学美术老师,油画画得很好。这以后,我一直跟着他一起画画。中学毕业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广州美术学院附中见识了陈衍宁他们的课堂训练作品。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陈衍宁居然认得我!那时我是学校足球队的,在足球方面比起画画更有名气,陈衍宁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过来踢足球的?”我说:“不是,我喜欢画画,来看你们画画的。”自此以后,我就多了一位亦师亦友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在我家画画。当时不像现在获取资料这么方便,唯一能够看到的国外美术资料是前苏联的《星火》杂志。两角五分一本,在外文书店有得卖。我每天省下买早餐的钱,等着每月杂志开卖的日子去抢购。时间长了,就积累了很大一叠,陈衍宁就在我家看了很多,他是受《星火》杂志画风影响很大的一个画家,从他的经典连环画《无产阶级的歌》可以看出来。

  广州日报:画画这种技能给你在海南的生活带来了什么经历?

  卢德平:1962年我高中毕业,那年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不招生。我那时候很傻,非油画系不读。于是,就回家自己画了两年画。当时,陈衍宁在广州美术学院附中毕业以后分配到海南岛的话剧歌舞团从事舞台美术工作,我很想像在广州时一样与他一起画画,所以,当海南岛有关部门来广州招工时,我就主动申请去了海南岛。但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承受。到海南岛后,我被分配到农垦局。农场里有一个领导在报名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会画画,报到后马上就叫我们搞了一个小型的美术展览,展览效果不错,县里宣传部领导都知道了。这以后我就经常被调到县里面去搞展览创作、帮宣传队画舞台背景。后来我就被调到了农场的宣传部。 

  广州日报:您是什么时候开始从油画转向中国画创作的?

  卢德平:我们那个时候好的资料很匮乏,印刷的国画远、近、虚、实都分不清楚,让年轻的我觉得中国画没有什么精彩的地方。上世纪90年代末步入中年的我在广州美术学院读高研班。到这时才看到了很多经典传统的中国画原作及高清复制品。大受刺激!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体会到中国画的深奥。与此同时,好朋友王维宝的国画创作令我刮目相看——他把水粉、版画和色彩的语言都融入中国画创作,觉得很新颖,对我很有启发!这启示就是:艺术创作不管什么表现方式,一定要表达到自己内心想要的那种气氛和情景,为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广州日报:能否这样说,对传统的重新认识,“不择手段”的自由表达,共同构成了您创作的抒情性特色? 

  卢德平:我画画主要是因为情结。其实画画是一件挺孤独的事情——每天面对的是同一面墙壁,创作者必须经得起这种孤独的考验。同时,创作是极个人的事情,某种意义上它是没有共性的,好坏自己心里知道,不需要别人介入,只有这样,才能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尽管非常冒险。但尝试了,就算走不出来,我也会觉得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自己的追求。

  广州日报:从美术史的角度看,西方成功的艺术家在创作方向上往往是向极端上推的,而在中国,成功的艺术家往往讲求中庸之道。所以,东西方产生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艺术系统,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卢德平:中国的背景是儒家文化,思想取向是中庸的,传统中国很多的艺术家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完全独立的艺术家,他们有另外一个身份——文人士大夫。在绘画史上,西方的绘画比较注重物本质的研究,质感、光感、体积感,在现代主义风格产生之前更加注重对象的真实感。中国绘画注重用线条去表现,不太关注物体本身的质感。某种意义上说,中国画是抽象的、平面的,追求艺术上的变化,不追求对象的真实感,用笔墨表现去代替物体的质感,追求线条的趣味性。

  广州日报:您酷爱西方古典音乐,请问听音乐这件事情对您的绘画产生什么影响?

  卢德平:音乐令我产生对艺术潜在的美感意识。所谓的“贵族”,不仅仅体现在财富上面,而是对艺术的整体精神、修养,以及气质上的某种坚持。艺术的表达是主观的,每个人的气质有很大的不同。说画如其人,就是体现在气质上。

  广州日报:音乐是您生活中的娱乐方式?

  卢德平:严格来说,应该不是娱乐方式而是品位。中国画所说的工夫在画外,其实就是培养一个人独特的气质。通过音乐、文学、戏剧的综合滋养,艺术家能吸收到多个艺术门类的信息。从而把对社会的观察、方法,对绘画要表现的内容和格调在画面里体现出来。一个艺术家喜欢什么,决定了他绘画的方向。

  广州日报:一个艺术家是否形成自己的画法是重要的标准。在这个问题上,面对学院美术教育这个系统时,您是怎么选择的?您是怎么在这个系统里学习,又跳离这个系统的呢?您离开这个系统的方式是怎样的呢? 

  卢德平:这个问题牵涉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在我自己的感觉来看,学院体制只是训练 “匠”,不是训练艺术家。我也曾受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了几十年,现在才有一点点感悟。上世纪60年代,吴冠中曾经有一个油画展在越秀山广州美术馆展出,那时我和陈衍宁一起去看了,很受启发。觉得吴先生是把油画中国化的先行者。他的油画带有很多中国的用笔、平面处理、色块处理,很有中国味,体现了很多中国画的处理方法。因此,找到自己的画法,自己的表达非常重要。艺术本身就是艺术家对世界的主观观察和表达。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有人喜欢玩鸟、有人喜欢收藏,这些全部是个人主观的审美和爱好,离开物质层面,绘画本身就是一种爱好,一种趣味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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