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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香味

鲍海英

  放暑假的这些天,我每次回家路过楼梯拐角时,常会闻到从一楼住户厨房里飘出来的浓浓的香味。

  这个一楼住户,他家有一个聪明的女儿,正在省城上大学。这家人生活简单,在放暑假前,我很少看见他家厨房里会有忙碌的身影,更别说会有什么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

  有天早上,我去上班,迎面碰见一楼的女主人。她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提着鱼和排骨。我停下脚步,笑着问她:“姑娘回家了,这些天我天天闻到你家厨房里的香味,今天是做鱼汤和红烧排骨吧?”

  “是呀,我家丫头昨日要吃红烧鸡翅,今天专门点了鱼汤和排骨,这暑假,我和她爸轮流做大厨。”女主人满脸幸福地回答。

  那一刻,我突然被女主人的幸福打动了。为了女儿,动力如此大,让不喜欢做饭菜的她,一大早去菜市场买新鲜的食材,变着花样下厨,给女儿做美味的饭菜,不仅没有一点儿怨言,还满脸洋溢着微笑。而女儿不在家时,这夫妻俩绝对不会如此折腾,每天辛劳奔忙在菜市场和厨房之间。

  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我还是学生时,每次放假回家,家里就像是来了什么重要客人似的,非常热闹。母亲早早就会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父亲也会给母亲打下手,帮忙杀鸡、切肉、洗菜,菜是从自家菜园子里摘的,十分新鲜,父亲为此忙得脚不沾地。而常常还没到中午,厨房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香味。

  学生时代我住校,每到放假的日子,只要我回家,父母亲就仿佛要把家里最好的菜肴全都给我吃。等我周日下午离家返校,家里的厨房又会恢复平静,香喷喷的味道少了,父母亲又开始简单而随意地生活。

  后来我上大学、结婚,到城里工作,只有在节假日才会有时间回家看看父母。每次回家,母亲总像变戏法似的,从冰箱里取出许多食材,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做的都是我爱吃的美食,不厌其烦。

  有一年秋天,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他在沟塘里捉到了几条大黄鳝,叫我全家回去一起吃。恰巧,那个周末比较忙,没能抽空回家。好不容易等到下一个假日,当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回家时,父亲有点失落地说:“唉,养在桶里的黄鳝死了,本来天天换水养着等你们回来吃新鲜的。”母亲也遗憾地说:“本来想让你吃红烧黄鳝的,你爸很拿手的一道菜。”

  其实,父母的心思我懂。我自小爱吃黄鳝,他们希望我爱吃的美食能让我多点想起回家看看。我对父母说:“以后我一有空就马上回来,吃你们做的饭菜,让生活不留遗憾。”父母听了,笑了。

  虽然那天的饭桌上缺少了一道我爱吃的菜,但是我觉得无比幸福。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烟火气里,藏着纯朴、感人的温情。因为有爱,厨房里,总有人在用心烹制美味的菜肴,饭菜也会关联着很多美好的记忆,生活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鲍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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