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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不等人

  那天,闺蜜给我打电话,说她家窗外的蔷薇花全开了,好像一道美丽的花墙。我听了禁不住怦然心动,她说:“那你快点儿来啊。”不过,不巧这一天我开了整整一天的会,接下来几天也是有事在身,还出了一趟差。回来之后心里还在惦念着蔷薇花,于是匆匆赶到朋友那里。可是,哪还有什么花墙?花已凋零,片片飞红堆满了墙根儿……闺蜜也不在家,铁将军把门,我打电话向她诉说遗憾,她用嗔怪的语气说:“你呀,也真沉得住气;世间没有一种花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也许只是迟到了一两天,你就错过花期了!”

  这件事也让我想起词学大家叶嘉莹在《我的诗词与人生》一书中写到的两个与花有关的小故事: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叶嘉莹在加拿大居住期间,当时,她有位女邻居,两人也是好友,都特别喜欢荷花。有一次,邻居有事出门了,专门写信告诉叶嘉莹:“我家的荷花现在应该开了,你到我家院子里去给荷花照相吧!”她还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最好上午去照,下午就不好了。”可惜的是,那天上午叶嘉莹非常忙,就想下午再去也不迟。结果,到了下午,荷花虽然没有凋零,但它的光影和神色都不对了,失去了最佳的拍照时机,以至于她后来专门写诗感叹,形容荷花“艳质易飘零,常恐秋风起。”荷花很美丽,但这样的美丽也很容易失去。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春天。那年,叶嘉莹在北京的大学教书,她的女儿也在这所学校教书。有一天,母女俩到外面去吃早点,看到路边有一种花开得非常美丽,却叫不上它的名字。一位路过的人告诉她,叫榆叶梅。她就跟女儿说:“这花开得真好。我们下了课去给它拍照片。”中午一下课,叶嘉莹和女儿去拍榆叶梅,结果由于当天上午刮过一场风沙,榆叶梅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盛放的花儿不会一直等我们,短暂的人生更如白驹过隙,唯有懂得且行且珍惜的人,最终才会被时光温柔以待。

  (张军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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