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海滩最让我迷恋的是赶海。以前,是在电视里看渔民赶海,这次到石岛能亲自体验,自然兴奋不已。
午后的阳光炙热,烤得石板路烫脚,透过堤岸浓密的树丛,向深处凝望:好家伙,滩涂深处,浅水里,依稀可见密密麻麻全是弓着腰的“虾”,和横向移动的“蟹”,还有披着斗篷的“贝”。
走下海滩,原来那些全是赶海的人,他们正顶着烈日埋头苦干哩。来这儿赶海的游客特别多,使用着十八般兵器。姑娘们喜欢拿个小钉耙,蹲在泥沙里刨坑,快速地挑选泥沙中的小海螺。小伙子劲大,拿着火钳,在靠近堤岸的乱石堆,把石头翻个底朝天,捉螃蟹。
有些内行的妇女,持一把尖刀,一个个礁石瞧,寻找粘连在礁石上的贝壳,她们一刀下去撬碎外壳,再一刀挑出贝肉,技术娴熟,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当地的渔民则不同,扛着一把猪八戒的大钉耙,足有二三十斤重,钉齿后方焊着一个铁笼,往海水里走。滩涂外走来一个黑汉子,手提沙和尚的月亮铲,凡经过他认为有海鲜的地方就是一铲。
我除了拎个小塑料桶,啥工具也没有,当时只是想在滩涂上随便捡些零星的小海货,没料到这些大海里的小精灵会跟人玩捉迷藏,躲在泥沙下和石缝里。不经过一番观察和苦干加巧干,这趟赶海就白来了。
我打算赤手空拳去抓蟹,一脚踩在海苔上,吱溜一滑,小腿被石头上黏附的碎壳片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外冒,只好返回堤上。
“捡点海鲜咋这么难?”我自语道。
“当然难,不付出劳动,大海会白给你?”站在旁边的一位戴眼镜的先生对我说。“诗人向往田园生活,游人羡慕渔民赶海,那都是一时兴起,哪里知道人家的辛苦。”
但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地打道回府吧,望着沙滩上被海浪冲上来的青油油的绿色植物,我问眼镜先生:那是什么?能吃吗?
他说:“那叫海莴苣,薄薄绿绿的,有点像莴苣叶,是一种野生海藻,冬季生长出来,春季鲜嫩,煲汤或炒鸡蛋可好吃了,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吃它有些老。”我却不管它的老与嫩,反正是能吃的海产品,决定去捡一桶,也算是这趟赶海有了收获。
细细想来,其实赶海是一种艰辛的付出,付出之后才是收获的乐趣。
(柯胜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