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广州 第十九期
让城市留住记忆 让人们记住乡愁。
广州,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一街一巷都有悠远的故事,一砖一瓦都有隽永的记忆。《粤韵周刊》,与您一起领略这座城市厚重的记忆,领略两千多年包容开放的精神传统,领略绵延不绝的文脉书香;与您一起在历史的光照下,读懂今天,读懂广州,由此坚定文化自信。
统筹/读懂广州工作室、倪明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倪明、苏赞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王维宣(除署名外)
海心沙
七星岗
琶 洲
东濠涌
大 塘
翻开广州地图,可以看到纵横交错的河流遍布全城,显示这是一片水域广阔的宝地。水,维系着这座城市的千年记忆。水城水多,与河流相关的地名自然也多,它们星罗棋布于千年之城。沙、洲、滘、涌、濠、岗、渠、塘、潭、塱(朗)、湾交织,形成景象万千的水城地貌。
据不完全统计,广州城内可数可知的因水而名的地名多达300余个。一个个与水相关、意思又各有差别的地名,可以让人对广州的历史地理特征一目了然、浮想联翩,生动诠释了水与广州的不解之缘。水孕育了广州,见证了广州变迁,演绎了源远流长的岭南文明。
沙,在粤语中有沙洲或濒水沙地之意,与国内其他许多地方的用法不同。
广州地处北纬二十三度附近,气候湿热,雨量充沛。历史上的珠江流域多飓风暴雨,珠江支流倾泻而下,大量泥沙顺水冲积成沙地或沙洲,逐渐形成小块平原,有的成大片平地。如沙面、大沙头、黄沙、二沙岛、大坦沙、海心沙,南沙等。
广州海里“长出来” 带“沙”地名是索引
在广州的特色地名中哪个字用得最多?答案是“沙”。
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教授司徒尚纪告诉记者,在广州的地名中,以“沙”字命名的有140多个,如大坦沙、沙面、大沙头、二沙岛、太平沙、海心沙、大沙地、黄沙、南沙等。其中,除了个别地名由于城市发展而消失湮没之外,大多数还在使用。
据史记,广州古城之所在,原本是一处溺谷湾(指海边河谷或山谷被海水淹没后,形成的像漏斗一样的狭长三角湾)。现在广州城区的大片土地是秦汉以来淤积而成的。仔细研究广州带“沙”字的地名,就不难发现,其中大多数地方位于珠江北岸沿线。司徒尚纪解释说,在北半球,由于地球自转偏向力的作用,河流的南岸往往形成凹岸,北岸形成凸岸,泥沙堆积成滩,年长日久,就会露出大片陆地。
打开广州地图,从白鹅潭西端起,大坦沙把珠江主航道一分为二,北支流经广州市区,称为前航道,南支称为后航道,两大航道中是称为“河南”的大岛(即海珠岛,今属海珠区,唐《元和郡县志》中称其为“江南洲”)。前后航道经过长洲,汇合成为黄埔水道,经南沙、万顷沙出海口汇入南海。
“沙,在粤语中相当于沙洲或濒水沙地,这与国内许多地方的用法不同。”市社科院历史所副所长邢照华说,广州地处北纬23度附近,气候湿热,雨量充沛。历史上的珠江流域多飓风暴雨,珠江支流倾泻而下,大量泥沙顺水冲积成沙地或沙洲,日积月累,逐渐形成小块平原,有的又淤合成大片平地,成为可居甚至宜居之地。
比如,千年前的宋代西城以西(即今泮塘一带),大部分尚为低洼之地,之后由于多次流沙沉积而成为平原。平原东北部略高,西南部略低,上西关、下西关由此而来。
清初,广州城北至越秀山,南临珠江,本来“扩展”空间有限,恰是珠江北岸的新积滩地逐渐发展成“鸡翼城”(东起今天的万福路转南沿越秀南路北段,西至一德路转人民南路一带),给了古城新的空间。
沙面原本是一沙洲,被称为“中流沙”。到了清代晚期,沙洲北岸和东岸已与陆地沙基相连,成了江边滩地,大批水上居民(疍民)在此聚居。19世纪60年代,沙面租界区就是在这块滩地上拓建而成的。
太平沙最初由五块沙洲组成,所以又称为“五洲”。到了明朝,“五洲”合为一,成了靠近珠江北岸的一个沙洲。大片沙洲形成后,便有农民到此垦荒。随后,太平沙附近又有泥沙淤积成新的沙洲,形成“增沙”,就是现在的增沙街所在地;此后不久,又出现了一个沙洲,被称为新沙,即今海珠广场华侨大厦之所在。“太平沙”之名,则缘于著名诗人陈恭尹的题词——“太平烟浒”。
大沙头原本也是江中小岛。今日这一带的陆地在明代初期还藏在水面下。这片陆地是东濠和大沙河冲积的结果。附近的筑横沙、二沙头,也是因东濠和大沙河而生。
旧时,大沙头一带也是疍民聚居之地。著名的海印石就在附近,海印石原址上建起的东炮台曾是古城的一道防线。大沙头还是我国航空业的摇篮。我国第一架军用飞机“乐士文一号”就在这里诞生。
涌,意指小河;濠指护城河。
宋元时期,广州城内外形成“天然水系—内濠—六脉渠”的三级水路网。广州带濠的地名有越秀区的东濠涌、玉带濠、濠畔街、南濠街、西濠二马路;带涌的地名除了东濠涌外,还有荔湾区的南丫涌、天河区的猎德涌、海珠区的大江涌、南沙区的十九涌等。
护卫古城上千年 东濠涌风光今胜昔
明代成化年间,两广总督韩雍在永嘉侯朱亮祖疏浚、扩建东濠(原宋东城外也有城濠)工程的基础上,开凿黄华塘峡谷,使文溪转东南,成为东濠涌的一部分。此后,人们口中的“东濠”指的就是这条护城河。整条东濠涌北起白云山,经今下塘西至今小北路,往东南转入今北校场附近,然后沿着今越秀中路、越秀南路南下注入珠江。文溪改道后,东濠涌既承担着护城河的功能,又成为城东最重要的水运干道。不过,由于商业繁华,“与水争地”的一幕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东濠涌渐渐淤塞。虽经屡次疏浚,一些河段还是渐渐沦落成“臭水沟”,令人扼腕长叹。
今天,我们看到的东濠涌,是古老护城河的一部分。经过整治,它现在成了“一流的生态涌历史走廊”。
据《越秀史稿》一书记载,公元1011年,右谏议大夫邵晔在城南开凿城濠,为玉带濠的建设拉开序幕。此后,宋代多位名臣历次疏浚拓展,终于修成了东连东濠,西接西濠(在今人民路一线)的宽大城濠,蜿蜒在宋三城南城墙附近(在今大德路一线),取名玉带濠。据学界考证,玉带濠宽度足有60多米,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大河。邵晔当年开凿此河,一来为守卫城池,二来是为了给珠江上的船舶提供一个避风的地方。宋时的珠江比现在宽十倍不止,被称为“小海”。玉带濠开凿之后,海上一有起飓风的迹象,商船就通过西濠、东濠,驶入玉带濠避风。
濠畔街即“玉带濠畔的街”。明清时期,濠畔街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鳞次栉比的票号与会馆。人们只要手里拿着票号出具的单据,不管去哪儿都能取到钱。
如今,珠光路高第街旁和德政中路文德七巷交界处依旧立着写有“玉带濠”的牌坊,记者走进小巷,发现路面上有二三十个小洞。
“这些洞可以直接排水。”一位街坊告诉记者,路面下便是当年的河道,“直到上世纪50年代前,这里还可通行小艇。” 他还告诉记者,他小时候曾和小伙伴们将渠盖打开,通过铁架楼梯走下去,看到地面距离以前的河底约有1.5米高。
岗,意为岩层裂隙较少,底部有坚硬基岩,且基岩突起高于周围河积平原的地方。
广州带“岗”的地名有海珠区的赤岗、昌岗、燕子岗、石榴岗,越秀区的木棉岗、龟岗……
宝岗赤岗七星岗 地质学家大宝库
琶洲往西、珠江之滨,赤岗塔与不远处的广州塔形成“双塔争辉”的美景。不过,倘若穿越到一万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汪洋。那么,赤岗这个地名又从何而来呢?原来,赤岗塔所在的小山岗是约一亿年前形成的沉积岩。地质学家认为,那时天气炎热干燥,岩石中的铁被充分氧化,成了红色氧化铁,因而将砂岩和砾岩“染”成了红色。这种岩层裂隙较少,底部有坚硬基岩,且基岩突起高于周围河积平原的地方叫做“岗”。一万多年前,海水开始退却,一些海拔较高的基岩以小岛形态露出水面,从旁边流过的河流冲积物,以及由海水带来的积物逐渐在岩石附近淤积,原先孤立于水中的一些小岛逐步连成一片。所以,现在这一带有很多带“岗”字的地名,如燕子岗、宝岗、昌岗、石榴岗、七星岗等。
海水退去,“桑田”出现,而“世界第一古海岸”的声名(世界目前深入大陆最远的一处古海岸遗址)就此留在了广州七星岗。如今在七星岗古海岸遗址,海蚀崖、海蚀洞和海蚀平台仍清晰可见,它是见证广州沧海桑田的活化石。
洲,意为地在水中央,周围皆有江水环绕。
清人屈大均在《广东新语·地语》中写道:“下番禺诸村,皆在海岛中,大村曰大箍围,小曰小箍围,言四环皆江水也。凡地在水中央曰洲,故周村多以洲名。洲上有山,烟雨中,乍断乍连,与潮下也。”广州洲岛棋布,是广州水文化的一份重要内容。
四面环水呼作“洲” 星罗棋布遍城厢
“过去,‘上广州’叫做进城。”今年70多岁的徐老伯是土生土长的琶洲村人,他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琶洲村还位于广州城的远郊,交通十分不便,“进城”要划船走水路,一来一回,得用上一天。
5月的一天,记者从广州塔搭乘有轨电车,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万胜围终点站。沿途7.7公里,一栋栋现代化写字楼拔地而起。广报中心、阿里巴巴、腾讯、欢聚大厦、唯品会……一座座名字耳熟能详的高楼从眼前一一闪过。被定义为“国家级人工智能与数字经济试验区”的琶洲,正成为广州城市发展的崭新热土。
很少有人知道,琶洲之名可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辉煌岁月。琶洲,古称琵琶洲,在清代以前是一个江心岛,岛上有两个小山丘状如琵琶。南宋时方信孺在《南海百咏》中写道:“琵琶洲,在郡东三十里,以形似名。俗传洲在水中,与水升降,盖海舶所集之地也。”
在南宋时,琶洲岛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避风之处。由于航海技术的提高和宋瓷在海外大受欢迎,这一带江面上商船云集,所以,方信孺还曾写下“客船昨夜秋风起”的诗句,形容琶洲岛的景象。
琶洲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古籍里说它“以东扼三江及三河之输东”,又说它“会城水口宜塔,是人文之英锷也”。明代万历年间,光禄勋丞王学增倡议在琶洲建塔,“锁住”珠江口。在18世纪-19世纪,琶洲塔是西方人心目中的广州地标,最直接见证了广州海外贸易的繁华。
如今,琶洲岛早与陆地相连。千年前,琶洲和琶洲塔见证了广州海运昌盛;千年后,这片热土再度迈步向未来。
金沙洲位于广州西部,是广州城西与佛山南海接壤处的一个小洲的一部分。整个江岛名为“浔峰洲”,名字来自于辖内的浔峰山,面积26平方公里,四面环水,包括现属于广州市白云区的横沙、沙贝、凤冈、钟荣等自然村和佛山市南海区的草场、洲村、泌冲等区域。
由于沙贝与横沙都带有一个“沙”字,因此合起来重新命名为“金沙”,寄托了人们对繁荣发达的期望。作为广佛同城的代表,它成为具有自然特色的新居住中心。
滘(漖),意为有分支河道的地方。
屈大均在《广东新语》里说:“凡水皆曰海……通舟筏者曰江,不通舟楫者曰水。二水相通处曰滘。”粤语方言“滘”多指有分支河道的地方,如荔湾的增滘、步漖、滘口,番禺的厦滘,海珠的新滘、沥滘、西滘,白云的滘心、横滘等。
河道分流处 村落多名“滘”
“未有河南,先有沥滘”。古村沥滘原属番禺,今日位于海珠区南端的珠江畔。这里最早的居民以打鱼为生,以小舟为宅,自然村落的最早形成,恰是“数家临水自成村”。
初夏时节,记者从一条窄巷进入沥滘,只见水道两旁,民房和仓库密密麻麻,“城市”和“乡村”两种特质在这里交织。一位村民告诉记者:“大约从2000年起,村子开始转型,办工厂、建仓库,渐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正是多骤雨的时节,记者走进沥滘时还是晴天,一转眼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拍打麻石地板的声音,将人的思绪牵引回了古村的旧时光。
沥滘拥有900多年的历史,古村沿涌而建,一代代村民在此建起一座座祠堂,举办婚丧祭祀大典。不少人更是从这里走出去,求取学问与功名,由此成就古村数百年的文化兴旺。
沥滘背靠珠江后航道,水上交通发达,是河南(现海珠区)乡镇重要的商埠。村里有老人家告诉记者,以前,整个沥滘墟在河涌两岸展开,长逾400米,从早到晚都很热闹。如今,沥滘的码头公园里依旧立着80多年前所立的广州市界碑(也叫沥滘碑),碑上刻有“广州市界”“以对河中心线为界”“民国十九年立”等字样。一旁的亭子里,村民下棋打牌,江风徐徐吹来,时光悠悠而过。
“童年时,我从自家门口或窗户,就能看到河涌里清澈的流水,闻到涌边飘来的姜花香气,至今回味无穷。”著名连环画藏家朱劲松回忆,“那时候,我与小伙伴们的玩乐真的太丰富了,一起在涌边田间钓蟛蜞,割草养小兔子,捞浮萍喂鸡鹅鸭,划小船捞鱼;爬树摘果,林间捕鸣蝉,下水田摸慈姑莲藕;当河涌涨潮时,跳到流动的河水中自由畅游,当河涌退潮只剩下十几厘米水深时,去河底捉鱼捕蟹捞虾;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捉迷藏,在麻石街上玩烟纸角、榄核和公仔纸的游戏……”时至今日,村民的安然自得仍在雨中隐现。
2006年,广州地铁沥滘站开通,融入大都市的沥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未来,这里将成为广州中心城区之一,以新城市中轴线南段滨水生态区和科技创新集聚区新高地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塘、潭,意为面积大小不等、静止或缓流的水域。
很多带“塘”“潭”的地名,为百越语“水塘”或“湖”的译音字,带“塘”或“潭”的地名有大塘、长塘、新塘、潭村、龙潭、白鹅潭、钟落潭等。
大塘长塘白鹅潭 千载水脉留芳踪
大塘街位于中心城区,据史料记载,古时发源于白云山的文溪流经古城东门畔,进入主城区。唐宋年间,文溪可行舟,但春夏易发生水患。明代成化年间,官府将文溪水引入东濠涌后,原来的文溪河道逐渐淤塞为一个大水塘。后来,大水塘被填平,建成内街,就取名大塘街。
5月初的一天,记者来到大塘街。一抹阳光透过榕荫洒在越秀桥边、东濠涌畔。马路上车来车往,行人熙熙攘攘。正是傍晚时分,豪贤路小学放学了,一群小学生涌出校门,整条街道顿时充满溪水一般的生机。
《羊城古钞》称:“文水居在大塘街,万历间建设,明末淤废,成为长塘、大塘,即文溪涸后之残迹。”
文溪虽涸,文化却兴。街上陆续建成大批书院、宗祠、会馆,广府学宫、番禺学宫以及广东贡院也坐落在这一带。岭南文脉,在此延续千年。大塘街辖内还有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国民党一大旧址、广东咨议局旧址文物保护单位等11个。这里也是近现代民主革命的重要阵地,孙中山、毛泽东、周恩来等曾常年或多次在此从事革命活动。
大塘街还是远近闻名的历史文化街区。“文德文化街”在历史上与北京琉璃厂、上海城隍庙、南京夫子庙并称“中国四大文化街”。如今,文德路字画古玩专业街是经营古玩、字画、裱画的文化市场,在岭南久负盛名。
湾,意为水流曲折的地方;塱(朗),意为江湖边上的低洼地。
沙湾、荔湾、水母湾等带“湾”地名在广州城内有十余处;带塱的地名有荔湾区的西塱、东塱,天河区的柯木塱。
水流曲折名曰“湾” 江边低洼称作“塱”
荔枝湾是城内最有名的水湾,其历史可追溯到广州建城之初,也即2200多年以前。公元前206年,汉高祖刘邦派遣陆贾来广州劝说赵佗归汉。当时陆贾以今天的西村一带为驻地,筑泥城,并在河边种植花、藕和荔枝。
不过,真正对荔枝湾进行大规模开发的,是五代时期南汉国的几任国主。他们在城里城外大修宫苑,荔枝湾一带也不例外。每到荔枝成熟的季节,南汉国主就与妃嫔在此坐着画舫游玩,品尝荔枝,美其名曰“红云宴”。
据《水润花城 千年水城史话》一书的记载,清代荔枝湾的荔枝种植业达到鼎盛。用清代文人熊景星的话来说:“居人以树荔为业者数千家……红云十里,八桥画舫,游人萃焉”。
清代,由于西关行商富贾多聚居西关涌的泮塘段附近,并陆续在此修筑园林宅邸,游人也因此而至。因为泮塘村一带的田野也广植荔枝,于是泮塘附近的西关涌也开始被称为“荔枝湾”。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每到夏季,人们乘坐游艇、舢板沿荔枝涌出珠江,沿途红荔夹岸、荷香数里。那时,游艇如鲫,卖海鲜、艇仔粥、烟酒果品的小船来往穿梭。叫卖声、咸水歌声、嬉笑声交织一起,构成一幅别有风味的水乡风情画。
随着广州城区的扩展,水道被覆盖。2010年,荔枝湾揭盖复涌,被填埋的河道重见天日。如今的荔枝湾处处展现着西关风情。留学生缇娜告诉记者,她最喜欢周末去荔枝湾一带,看看古朴的旧建筑,尝尝诱人的名小吃,听听悦耳的粤剧……
荔枝湾不仅深受游客欢迎,也成为当地市民休闲的好去处。这里的荔湾大戏台成为粤剧票友的聚会之地,他们会不定期在此上演折子戏,赢得满堂彩。
趣知识
围:宋代以来,在西江沿岸和珠江三角洲各地,人们为取得耕地和防洪治涝而大规模围垦,于是以围、基为首尾的地名大量出现,例如黎家基、水松基、罗冲围(原名螺涌围,因被形似田螺的河涌环绕而得名),而永安围则被修筑起的堤坝所环绕,想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定希望一直平平安安。
甫、埗:古越人以舟楫为渡河工具,在地名上通用步(埗)、埔、甫、埗等表示津渡、码头。宋人吴厚处在《青箱杂记》中说:“岭南谓水津为步。”这类地名在北方十分罕见,在岭南山区也较少,但广见于水网和依靠河流交通的地区。广州有十八甫、黄埔、增步(埗)、盐步、官禄埗,皆为货物转运码头或渡口,反映了商业文化的兴盛。
珠江孕育广州 演绎岭南文明
广州既有奔流到海的珠江,又有层峦叠翠的白云山、越秀山,溪水自白云山而下,与河涌溪流相汇,滋润着城墙内、市中心的千沟万渠。
溪流之上,河涌两岸,往往是人烟最稠密的地方。河涌边千门百户,密密层层,犬的吠声、鸡的啼声、木屐的嗒嗒声、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说笑声,遥相呼应。妇女们在涌边洗衣,男人用吊桶在涌里打水,赤身的小孩在水里嬉戏;桥头榕树下,开街档的讲古佬高声吆喝:“讲古啰!有嘢听!今日讲呢个……”曾经构成千年水城居民的日常。
“广州与水有关的地名比比皆是,反映了城市发展与水的密切关系。”邢照华表示,从城市地理布局看,广州位于古代“三江总汇”之处,正当珠江三角洲几何空间形状的顶点。古代广州城北的白云山、越秀山岩石地基坚固,城南的珠江水面宽阔,接连着珠江口的浩渺水面。来自珠江口的海潮的顶托力,得以降低陆地奔涌而来的水流的速度,片片淤沙在西、南、东方向不断扩充城市的腹地地面,由此使得广州城历经2000多年风雨地理空间大体维系不变。
广州珠江北岸2000多年来不断南移,正好印证了古人筑城的长远眼光和科学性。这保证了广州城市的中心区域几乎没有偏移,更有利于城市的稳定和持续发展。与水的共存和博弈,既是广州地理演变的重要内容,也是城市发展中人类进步的关键线索。“广州人看珠江,不能只知道她给我们提供了水源,还要知道她同样为我们孕育了土地。”司徒尚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