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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竞速的少女

比赛中的王涵之。
在零下气温天气下长跑训练后的王涵之。

  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零下23℃,在或陡或缓的雪坡上,一位身高不足1.4米的女孩正踩着双板,握着滑雪杖,擦着旗门滑行。这位在雪上竞速的少女,是就读于广州市越秀区小北路小学的四年级学生王涵之,年仅10岁。今年2月,她赢得了中国青少年滑雪大奖赛·沈阳东北亚站U14女子组冠军。

  接触高山滑雪两年,她有了一个“成为世界杯冠军”的滑雪梦,也从“娇气”姑娘,磨砺成为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天气下,每天坚持跑4000米的“铿锵玫瑰”。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见习记者林欣潼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想成为世界杯冠军”

  从王涵之与滑雪相遇、培养兴趣爱好到立下“成为世界杯冠军”的滑雪梦,也不过两年光景。

  一次在日本长野滑雪时,涵之一家上到雪山最顶端,却发现都是高级雪道,他们当时只会冲坡,不会拐弯,只好坐缆车下了山。“当时爸爸不会滑,从上面‘滚’了下去,他决心下次一定要从山顶滑下来,于是开始在广州一间室内滑雪场带着涵之一起练习。”涵之妈妈笑道。

  有一次,涵之看到一个12岁左右的小姐姐在高级雪道上滑得十分“竞技范”。“她速度很快,我也想滑成那样。”2020年6月开始,涵之在教练的指导下,开始在广州的室内滑雪场学习。同年12月,涵之和妈妈第一次到崇礼参加专业滑雪比赛,当时其他选手都穿着专业的滑雪竞技服,而涵之只穿了普通滑雪服,动作也不标准,取得了第七名。“那次我们开了眼界,孩子心里有了目标,想超越他们。”涵之妈妈说。

  位于河北省张家口市的小城崇礼是滑雪胜地,也是北京冬奥会雪上项目的主要竞赛场地之一。2020年第一个雪季,涵之到崇礼的一所俱乐部训练,第一次真正接触竞技滑雪。在内部赛中,有同龄的男孩子滑得比她快两三秒,“我要快过这些男生。”她立下了目标。在回广州的高铁上,涵之说:“妈妈,我想成为世界杯冠军。”听到这话,涵之妈妈有些诧异,“当时觉得孩子心挺大的。”女儿的梦想比她所想的更为远大。

  在与涵之爸爸商量后,他们达成了共识——“每个孩子都有无限潜力,既然孩子相信自己可以,我们就应该相信她可以。如果孩子真的热爱滑雪,那我们就支持她滑雪。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在造梦、追梦的过程中,人生会变得更有趣味、有意义。”涵之妈妈说。

  家庭的力量潜移默化

  一家人开始滑雪,最初只是寻找生活乐趣。在一起滑雪后,亲子相处时间多了,家长言传身教的时间也多了,榜样的力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

  涵之妈妈回忆,一家人“上雪”刚满一个月时,恰逢一次比赛,分男女成人组及青少年组。因为还是“菜鸟”,涵之妈妈原本不打算参赛。“孩子爸爸对我说,我们让孩子不要害怕比赛,但如果我们自己都做不到的话,怎么能要求孩子战胜参加比赛的恐惧?”因此,妈妈也硬着头皮参赛。“只要参加比赛就赢了,因为我们战胜了自己。”

  涵之妈妈介绍,此前他们鼓励孩子尝试多种活动,如画画、音乐、游泳,并观察哪些能调动起孩子的行动力。“我们发现她特别喜欢滑雪,她胆子大,不怕苦、不怕摔,即便滑了一天雪后精疲力尽,仍然很开心。”

  “在孩子练滑雪时,我们严厉与鼓励并存。”涵之妈妈解释,有时孩子比较随性,作为家长会给她提原则性要求。“比起比赛的名次,我们更关心她有没有拼尽全力,更在意她对事情的态度,给她正确引导。”

  在滑雪梦与学习之间追求平衡

  今年寒假,王涵之去了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喀喇沁旗一个滑雪场内训练。

  “-26℃,4000米,25分56秒。”涵之妈妈这样在朋友圈记录。有时涵之冻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迈开第一步,坚持跑完4000米。跑完后,睫毛、眉毛上凝了冰花,妈妈形容“像冰墩墩”。“长跑时,我就想着如何超越昨天跑的成绩,跑完后也不觉得这是多累的一件事。”涵之说。

  在涵之看来,高山滑雪是一项速度快、刺激、有挑战的运动,“滑完之后特别爽”。目前她主要练习高山滑雪中的回转、大回转项目,技术性强,运动员要穿越旗门,于雪上竞速。

  每个雪季都是珍贵的练习期,涵之的训练日程非常充实:早上6时45分起床,7时晨跑,9时至14时练习滑雪,接着便是午饭、网课。

  如何在滑雪梦与学习之间平衡?训练期间,在“挤”出来的学习时间中,她发现自己的专注度提高了。“以前学习的时候心是‘浮’着的,现在半天时间要完成一天的学习量,得把时间省着用,我也逼着自己提高效率。”涵之说,她的目标是成为像米凯拉·谢弗林一样的高山滑雪运动员,希望自己兼具知识文化与运动技能,用智慧去滑雪。

  告别“娇气” 走向自信独立

  高山滑雪对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有一定要求,每天涵之都会练体能,做俯卧撑,晚上不超过21时睡觉,保证10小时睡眠时间。在妈妈眼中,如今她已告别从前的“娇气”,“成了硬汉子。”

  训练期间,涵之每天晚上还会写日记,复盘当天训练情况——突破了什么动作,哪些问题需要改正,明天又该怎么做。“摔倒不是失败,真正的失败是内心放弃。”在反思自己存在的问题后,她写下这句话来鼓励自己。

  曾经她总不相信,自己能超越雪龄比自己更久的对手。现在她说:“他们虽然滑得比我久,但我要争取一天的练习效果顶别人的五天,我相信自己。”

  除了更加自信,她也在滑雪中慢慢独立。去年10月,涵之独自参加了粤港澳大湾区滑雪精英挑战赛。当时涵之爸爸因滑雪受伤住院,妈妈则在医院准备生产。和许多青少年滑雪比赛一样,这场比赛仅对参赛年龄做16岁以下的区分。面对比自己身高更高,年龄更大的对手,涵之夺下亚军。“那次觉得孩子好像突然一下子长大了。”涵之妈妈说。

  从前涵之跑4000米要20多分钟,如今最好的纪录是18分55秒。在涵之妈妈发布的视频中,2月28日,赤峰市气温为-3℃,飘着鹅毛大雪。跑步时间到了,在雪中,涵之仍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创新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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