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醒来,再也睡不着,一串“唏唏”的响声干扰着我,像在室内,近在耳边;又像在室外,旷远虚无。
是蟋蟀吗?不可能,这样寒冷的冬季,蟋蟀和大多数虫豸一样,不会再出来弹它们幽怨的琴。
是老鼠吗?也不可能,刚装修好的房子,我有绝对把握拒它们于门外,就算它们在磨牙齿、啮东西,发出的声音也不应该这样柔软、绵长。
要不,下雨了?我睁开眼睛看窗外,一轮皎洁的月亮正悬挂在庭院上空,如水的月华透过窗玻璃,泻进房间,明亮了半间屋。
我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躺平胡思乱想,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冬夜,“唏唏”的响声成了我的心病,破坏了我的睡意。它究竟是什么?我辗转反侧。
后来,实在忍耐不住,起身摸亮台灯,循着响声去寻找它的出处。我终于在厨房找到了它的源头:竟是我临睡前没有拧紧自来水龙头,水滴成了线。我赶紧上前拧紧了龙头,又开始为自己的浪费懊恼,继续失眠。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使得我们不能安宁的,常常是我们自己有意无意犯下的错误。
(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