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如其人,当你走近赵光辉画作,你会看到,山色空蒙中,雨霁微晴,大地仿佛刚刚从睡意朦胧中苏醒,山光水色相映成趣,湿湿的空气弥漫着清纯灵动的秀慧与安宁。仿佛看到了一个画家的修行之路——沐浴在大自然的壮丽与美妙中,感受着天地的微妙变幻,领悟着山水的真实性情。岭南书画院曲斌院长评价他:笔墨性情,山水意境。
赵光辉汲取着天地间的灵气,“搜尽奇峰打草稿”。当他的思绪融入在山水的烟雨蒙蒙时,那种震慑灵魂的自然之美被一种生命的冲动所驱使。首先他在图式建构或者说在丘壑安排方面,可用一句话来概括,便是追求朴茂深邃的诗化意境。这种诗意化可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赵光辉笔下的山水,虽然多取自黄山和古皖大地的景物作为创作的母题。但他在已故老师张建中、童乃寿先生的传帮带下,不拘囿于黄山和皖南地区的实景,从自己的主体精神和价值取向出发,进行积极的选择、生发和改塑,并且在这种选择、生发和改塑的过程中,注入了自己的美学理想和精神体温。因此,他笔下的景物不是实景的简单模拟和客观再现,而是被“主观化”了的和“个性化”了的画家心中之境。我认为,赵光辉山水画无论是重峦叠嶂、云烟雾霭,还是小桥流水、洲渚掩映,都充满了浓郁的诗意。正是这种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创作理念和创作方法,赋予了他神丹妙笔。第二,赵光辉笔下的丘壑既可行可望,又可游可居;既令人为之神往,又使人倍感亲切,充分体现出画家有人文关怀和平民化的美学思想;第三,赵光辉的山水画虽然在体格和总体倾向上较为传统,或者说是承接文人山水画之衍流序脉,都不陈旧,不像传统文人山水画那样一味追求荒寒、索寞的冷逸之气,而是有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豁亮或者催人振奋的时代感。
赵光辉山水画作的意境当然来源于客观自然,意境是实的形象与虚的联想之结合。描绘的景物形象是实,引起人的联想是虚,由形象产生意象、境界是虚实的结合,意境的构成离不开他的形象思维的创造。他从多年的写生中,获得了“离形得似”之美,又收获了“近而不浮”的韵致。这种人文精神折射出他的艺术个性——以骨为美、以气为尚。在他的作品中,“骨”和“气”是精神、理想、品质、境界的表征,虽具清奇之美而不失气势磅礴之光。综观其画作,他的创作追求均衡、和谐,强调对立统一之美,尤其是在创作黄山系列画作中,我们可以感悟到,他将黄山的阳刚博大与阴柔婉约浑然一体。为了体现好这种均衡和谐的两极之美,他树立了两极共存互兼的理念,追求“物我两忘”的境界。那些形态丰富的自然肌理、植被特点以及它们所生发出的风骨气象,折射出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一个重要命题,即刚柔并济、阴阳互补。
“林光静树,川无停流”是赵光辉山水画的基本态势。他清癯的身影,散散漫漫、若隐若现地见之山岭、田野、古村落。他的眼神,在深深的沉静中,表现出一种焕发着东方的含蓄情调,独具着坚毅和忧婉。他的心是被传统审美中清越的情调所雅化了的。我想,他下一步的取舍, 将会在雅俗共赏的大境界中,去拈取更多的雅的成分。这是他自有的、韵味清远的风范所决定。他会更强调自主气质与精神的突出,表现出游离于强制的、礼法之外的,舞蹈给自己看的画面,属于自己的画面。
尹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艺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