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万里

　　10月8日清晨，东莞市石排医院神经外科病房，妈妈曾婷（化名）正陪着受伤的女儿小雯（化名）进行康复训练。她将耳朵贴近瘫坐在轮椅上的小雯，用心听到了女儿无声地开合嘴唇“说”出的五个字：“妈－妈－我－爱－你！”

　　那一刻，热泪从曾婷的眼眶里涌出。她欣喜地对女儿说：“宝贝，我也爱你！”自从9岁的女儿6月12日攀岩时，不慎从8米高处直接坠落，导致特重型颅脑损伤、九死一生以来，她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情景，现在终于成真了。

　　设在石排医院神经外科的东莞市第一个“昏迷促醒中心”，帮助小雯和众多因脑外伤、脑出血、脑梗塞和缺血缺氧性脑病而长期昏迷的“植物人”一次次创造生命奇迹，促醒成功率达到国内先进水平。

　　● 十年磨一剑，从倒数到“龙头”

　　东莞市“最美医生”、石排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孟兵深有感触。过去的18年，他和团队将业务量原本在医院内倒数的科室，硬生生做成了“龙头”。患者数量不断增多的背后，是一个个被拯救的患者和家庭。

　　10月16日，“广东省康复医学会重症康复分会基层医院神经重症康复专业委员会”及“东莞市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神经重症专业组”同时落户石排医院，孟兵当选主任委员和组长，这是同行对他和医院的高度认可。

　　把时针拨回10年前，孟兵可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当时，石排医院神经外科业务量直线下降，孟兵思考的是科室如何转型。十年磨一剑。现在，石排医院神经外科已经从最开始的20张床位，发展到100多张床位，占了医院总住院床位数的近四分之一；11层的住院大楼中，神经外科占据了3层；神经外科的实力在全市公立医院中也是名列前茅。

　　“虽然我们的科室名称还是叫神经外科，但实际上，我们科融合了神经外科、神经科ICU、重症康复等力量于一体，这是我们在模式上的创新。”孟兵颇为自豪。2017年，他们还被评为“东莞市特色专科”。

　　● 昏迷促醒中心吸引省内外患者

　　从事神经外科诊疗30余年，孟兵见过许许多多“植物人”。这些患者因脑外伤、脑出血、脑梗塞和缺血缺氧性脑病等原因，进入了植物生存状态。家属不舍得放弃，长年不懈的坚持，常常将见惯生死的他打动。

　　如何让长期昏迷患者醒来并恢复健康，重新回归社会，这对于临床医生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也是神经科学界关注的重要课题。2017年11月，石排医院综合全院之力成立昏迷促醒中心，开始前所未有的探索。

　　这是东莞市第一个昏迷促醒中心，也是到目前为止东莞唯一一个昏迷促醒中心。中心集合了医院神经外科、神经内科、中医康复科、神经电生理科、高压氧科等多学科力量，专门研究长期昏迷患者的促醒难题。

　　用经颅磁刺激、经颅超声治疗等进行神经调控；率先在ICU配备康复治疗师及康复专科护士，重症救治与重症康复同步进行；加上高压氧、药物促醒，标本同治，石排医院昏迷促醒中心极大地提高了促醒成功率。

　　“通过系统促醒治疗，我们脑外伤、脑出血导致的长期昏迷患者促醒成功率约40%，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石排医院院长罗少文说。福建、江西、湖北及省内多地的患者家属纷纷慕名而来求诊。

　　● 女儿无声表白，妈妈痛哭一场

　　9岁的小雯是其中一个成功的案例。从小喜欢攀岩的她，6月12日，在东莞市区一个场馆攀岩时，不慎发生意外，直接从8米高处坠落，摔在地上。专家诊断她为特重型颅脑损伤。

　　多次手术，术后又出现创伤性脑梗塞、肺部感染、脓毒血症等严重并发症，小雯死里逃生。命虽然保住了，但她躺在病床上除了手脚不由自主地抽动，眼神偶尔能转一下，本质上就是个“植物人”，妈妈心如刀割。

　　今年8月12日，小雯从东莞市区一家三甲医院出院。经多方打听，曾婷带着女儿来到了石排医院就诊。石排医院多学科专家团队共同会诊，为小雯制定了精准的个体化治疗方案。治疗渐渐起效，到10月4日，小雯终于恢复了意识。

　　“小雯，纸牌上的这是几？”孟兵拿着一张数字卡，上面是“3”，小雯左手举起3个手指。“小雯，你的鼻子在哪，能不能指给我看一下？”孟兵又问。小雯慢慢地将左手食指往自己的鼻子伸过去，一直摸到为止。

　　曾婷说，现在，女儿一天比一天好，已经在进行吞咽功能、语言功能的康复训练。因为气道仍然切开的缘故，所以小雯无法言语。10月8日，通过看“唇语”接收到女儿无声的表白后，曾婷高兴得哭了一场。

　　● 建昏迷促醒研究所，做强神经重症康复

　　这样喜极而泣的场景，石排医院昏迷促醒中心的医护人员见到过很多次。来到石排医院之前，很多家属带着患者在多家医院辗转而病情没好转的无奈；来到石排医院后，重拾信心，遇见奇迹的惊喜，让患者家属往往泪如雨下。

　　石排医院住院部3楼，神经外科的康复治疗区，墙壁上挂满锦旗，“良医有情解病，神术无声除疾”“彰显高尚医德，创造生命奇迹”……那是患者康复出院时送来的。每一面锦旗背后都是一个救死扶伤的故事。

　　“目前，我们中心总体的促醒成功率近40%，200个植物人中，经过我们治疗后醒来的超过了80人；如果一开始就是在我们医院做手术的患者，康复治疗介入得早，愈后恢复更好，促醒成功率还会更高。”孟兵说。

　　石排医院神经外科早已名声在外，在2019年就成为了“上海市颅脑创伤研究所东莞协作中心”、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神经康复培训基地。目前，石排医院正积极争取在市卫生健康局和石排镇委镇政府支持下，创建东莞市昏迷促醒研究所，将神经重症康复做强做大。

　　在之前的多次手术中，小雯脑袋左侧的颅骨被去除，这让她看上去仿佛脑袋扁了。如果顺利，下个月她将接受颅骨修复术，届时，她将重新拥有完整的脑袋。小雯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山等着她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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