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温度仿佛绷紧的弹簧,一下子蹿得老高,高到连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空气里散发的热量。这个季节,哪怕是那些平日里无肉不欢的食客,也开始对油腻的食物表现得“兴致不高”。
偏偏我们食堂的厨师不明白予人所需的道理,菜品依旧多荤腥,萝卜煮肉、千层结煮肉、椒盐大排、酱爆鸡丁、红烧鱼块、青椒毛豆肉丝……素菜也放了辣椒和各种香料。如此“重口味”循环,吃得腻味。大家私下里不由得嘀咕:为什么就不能烧两个清淡一点的菜呢?比如豆腐,将皮蛋剥开,与豆腐拌一拌,再撒点小葱不就可以了吗?若是再简单些,连葱和皮蛋都无须放,只消将香油倒在豆腐上,拌两下,吃起来清凉爽口,回味无穷。再以鞭笋为例,鞭笋味道鲜美,作为一种辅助食材,它可以与许多食物搭配,衬托其味道。但是,用蒸锅将它蒸熟了,简简单单地倒一包榨菜,或是浇一点酱油,吃起来亦是别有风味。这种做法保留了鞭笋的原味,适合喜欢清淡的食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留住味蕾的不是颜色,不是香味,而是食物落在人心里的感觉。正如外婆烧的菜、妈妈烧的菜,常常比星级酒店里大厨烧的菜更让我们欢喜和留恋。不是因为她们烧出来的菜色香味更佳,而是她们赋予了食物更多的情感。这些情感,无可替代,亦是美食之美的至高境界。
换言之,食客的幸福感不一定是来自山珍和海味,而是刚好想吃什么的时候,想吃的那道菜就在餐桌上——于你而言,它便是至味。遗憾的是,很多人虽有很好的厨艺,却并不能领会这一点。
予人所需方为美,这个标准在很多地方都是通用的,美食之美如此,美事之美亦然。予人己所有,不如予人人所求。
(潘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