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打工人”1
自微博话题“看见女性劳动者”成立一年以来,已获得了高达9.9亿次的阅读量,在这个话题中,可以看到网友们整理出来的许多在各行各业取得佳绩的女性。而在3月8日国际劳动妇女节来临之际,我们采访了多位不同年龄段的本地女性劳动者,她们中有的是出租车司机、有的是汽车维修师、有的是脱口秀演员、有的是赛车手、有的是调酒师……身处大众所界定的这些具有“男性特质”的岗位上,她们凭借努力获得了职业技能和社会的尊重。
从她们平凡而感人的故事里,我们能够看到,如今的女性“打工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出彩,越来越有自我主张,越来越勇敢地与世界互动。不管是20岁还是50岁,她们都像是一束明媚而柔和的光,照亮着自己,也照亮着周围的人。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程依伦 通讯员 郭日昇
70后“红棉车队”的姐:
贴心用心 温暖乘客心
日前,广州公交集团白云公司为庆祝国际劳动妇女节,给“红棉车队”的“的姐”们拍了一组“花海”照,樊惠芬特意穿上了自己的红衬衫和卡其裤,再戴上一顶贝雷帽,并给自己扎起两条麻花辫,“这样看着就很像李焕英”,她笑着打趣道。
过年期间,樊惠芬的女儿放寒假回家,陪着她一同看了电影《你好,李焕英》。荧幕上那个重返青葱岁月的李焕英留在了她的心里,而对于李焕英在面对命运改写时的最终选择,樊惠芬其实特别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把妈妈这个身份放在第一位,其次是自己。”
十年前因为和前夫性格不合,樊惠芬选择了诉讼离婚,并顺利拿到女儿的抚养权,成为一名单亲妈妈。“我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而当出租车司机,可以说是改写了我的命运。”起初由于没有申请到公租房,樊惠芬只能一边租房,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女儿;进入出租车领域之后,一开始为了能够白天照顾女儿,樊惠芬时不时需要上夜班,而她也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经历过几次状况。“最怕遇到醉酒的乘客,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自己的智慧去解决。” 樊惠芬说。
尽管一路磕磕碰碰,但是樊惠芬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她格外喜欢“的姐”这份工作:“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份工作支撑了我;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公司也经常会开一些安全培训课,告诉女司机应该如何在危急时刻保护自己;而且我每天都能遇到暖心的客人,他们看到我是一名‘的姐’会鼓励我,佩服我。”
樊惠芬此前就在白云国际机场偶遇过一位新加坡女华侨,那位女士为了帮92岁的母亲“寻根”,在机场偶遇到樊惠芬后,便请求樊惠芬载车服务五天,带着老人去顺德和番禺游玩。感动于这位华侨的孝心,樊惠芬便同意了对方的请求。路上得知老人怀念广州的粤剧文化,樊惠芬还带老人去了顺德清晖园,并将老人的故事告诉了当地的粤剧公益团,请求对方专门为老人表演一段《游龙戏凤》,“整个旅程可以感受到老人家非常开心,离开广州前,她再三对我表示感谢。”
从日常与乘客交流的点滴中不断得到认可的樊惠芬,在工作岗位上也越来越用心。2017年,为了帮助更多人,樊惠芬从驾驶一般的出租车换成了无障碍出租车型,专门服务行动不便的人士及老年人群。“你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相比‘的哥’,‘的姐’会更加体贴顾客。比如看到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家搭车,的姐会更加主动地上前去扶,这种细心是女性有的特质。所以我们‘的姐’的投诉率非常低。”去年疫情期间,樊惠芬还踊跃加入到了爱心车队,帮助义载抗疫医护人员,在192辆爱心出租车中,她的爱心接单数排名第五。
“2%的力量”
照样优秀出彩
樊惠芬的这种韧劲也感染着女儿,如今,她的女儿考上了中大法学系,“她告诉我,她希望用法律可以保护更多女性。”而从上一段婚姻中逐渐疗愈的樊惠芬,也开始有了新的希望:她渴望重新得到幸福,并梦想着退休后,和爱人一同去乡下租一个小房子,种花种菜,做她喜欢的手工竹编,“把这项爱好坚持下去”。
据了解,在出租车行业里,像樊惠芬这样的“的姐”属于凤毛麟角。以广州公交集团白云公司为例,“的姐”的数量只占企业全体司机总数约1%。而在广州四万多名巡游出租车司机中,“的姐”的比例也只有大约2%。为了充分发挥“的姐”们在出租车行业文明服务生力军的作用,3月4日,广州公交集团还推出了一支由30位优秀“的姐”组建而成的爱心出租车队——红棉车队。
陈兰香是“红棉车队”中的一名队员,也是2020年广州市十大最美“的哥的姐”获奖者中的唯一一位女性。今年48岁的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陈兰香的丈夫魏鉴中同样是一位“的哥”,夫妻俩开着同一辆蓝色新能源出租车,陈兰香跑白班,魏鉴中跑夜班,“但是香姐做得比中哥要优秀哦,中哥还在加油拿‘最美的哥’奖项呢。”陈兰香的同事笑着告诉记者。
来自梅州的陈兰香尽管性情内敛,但大多时候,她却是那个“做得比说得多”的人。2011年,由于不忍心看丈夫独自一人承担养家重任,陈兰香也悄悄学车考起驾照,并报名成为了一名“的姐”,帮丈夫分担压力;2020年,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看到公司成立了爱心车队,陈兰香又拉上丈夫一同签下请战书,加入爱心车队,接力为医护人员日夜护航。一段时间下来,她的义载单数竟然还高于丈夫。
陈兰香说,尽管夫妻俩日夜颠倒,相处的时间有限,但她却拥有了更多独立的时间和空间,她告诉记者,尽管如今自己48岁,但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力量可以发挥:“我现在还想做义工,现在小孩们都长大了,等每天下午四点下班之后,我就可以通过做义工的形式来帮助别人,以此来充实自己的时间。”
80后汽车维修师包包:
为每一辆车“治好病”
包包的职业与她的外形有点反差。看似柔弱的她,从事的其实是汽车维修保险方面的工作。包包喜欢研究汽车,小时候,由于妈妈从事汽车配件方面的生意,包包就比同龄孩子更多机会接触到车。“别的女孩子可能喜欢看时尚单品,关注时尚博主;我是喜欢看与汽车相关的东西,还有汽车公众号。”
尽管当年大学没能毕业,但是包包一直庆幸自己还有一份爱好,并能够将爱好转换成自己的优势。“在汽车这个领域,本来女性就比较少;所以汽车机修保险这一块虽然属于服务行业,但是由于对专业知识还有体能的要求比较高,女性也依然不多。”
包包在汽修领域待了10年,从一开始的“小包”,逐渐被同事们称为“包姐”。每天,她都需要穿梭在不同型号的车辆之间,协同机修师一同检查车辆的配件和零部件:抬车,拆底座,检修,拆解零部件,对接技术人员,对接保险公司,对接客户……进场的车辆多是一些“问题车辆”,比如存在进水问题或者是撞击破损问题,车辆一进场,往往就需要汽修师钻进车底或车厢内进行检修排查。“所以这个工作对汽修师的要求很严格,比如必须了解汽车的基本构造,同时还需要理解每一个零部件的用途,在排查后迅速对车辆的检修方式、检修时长做出判断。如果属于保险车辆,则还需要去对接保险方,协调客户和保险方的检修费用方案。”包包解释。
因此,汽修服务行业对工作人员的体能以及协调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尤其是在广州,夏季漫长而炎热,而汽车检修车间通常不会设空调,只有几个大风扇呼呼地吹着。“有时到了生理期,即便身体不适也需要钻进去,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除此之外,有一些发动机大概重量有1吨,也需要去搬;至于换机油,换零部件,拧螺丝也是日常状态。”每天,包包的工作时长有9~10个小时。由于长时间接触车辆和汽车配件,包包的手摸起来有些粗糙,对于这些,她却觉得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车辆的‘解剖师’一样,给每一辆车治好病就是我的乐趣所在。”
但是包包坦言,她在汽车行业并不算吃香。“许多客户一开始来到维修工厂后,看到我是一名女性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接触的次数多了之后,他们就能发现,其实在专业度上,我可能是超出一些男性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