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电影,她为何悄然落泪?

视障伙伴金兰和三十多位视障朋友“听”完了这部131分钟的电影
广州日报 2025年01月21日 苏赞、林琳

金兰潸然泪下。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苏赞、林琳 实习生于春燕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陈忧子

  近日,广州海珠区一家电影院的放映厅正在放映热映电影《小小的我》。和别的场次不太一样的是,这一场次的观众们大多不是用眼睛看电影。当天,视障伙伴金兰和三十多位视障朋友全靠“听”,用耳朵细细捕捉着每一个声音,聆听每一帧故事,听完了这部131分钟的电影。当银幕上脑瘫少年“刘春和”顶着异样的目光,倔强地寻找着自己的人生价值,在打破偏见的道路上执着前行。很少人留意到,随着《小小的我》剧情推进,在听到一半时,金兰等人的眼角也在悄然滑落泪水。

  过去由于无障碍服务的缺失,视障人士很难走进电影院里“看”电影,但广州图书馆、星辰社联合卢米埃影城,通过一场又一场热映电影口述影像活动,改变了这个现实。广州图书馆馆员蔡东恺告诉记者,“这已经是广州图书馆和星辰社志愿服务队第十五次在电影院开展口述影像活动了。”

  摘掉“残障”标签 渴求价值平视

  “画面出现影片名《小小的我》,镜头从他瘦弱的背影,由远及近地探过他的肩膀,露出他瘦弱的手臂……”和一般的电影不同的是,口述影像活动中,口述志愿者会随着电影画面口述,将银幕上每一帧画面转化为细腻的语言,送入视障观众的耳中。在这部讲述刘春和如何摘掉“脑瘫”的标签,走进咖啡厅、走进大学的故事里,金兰至今依旧记得颇为动人的一幕——当电影播放到男主角刘春和站在讲台上试讲的场景,镜头给了一个特写:他微微仰起的脸上写满坚定,尽管遭受质疑和拒绝,却依然倔强地坚持。坐在观众席中的金兰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泪水悄然滑落。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身边很多视障朋友的影子,他们也是这样,哪怕被议论、被质疑,也能屏蔽掉外界的声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专注地做好当下的事。”在金兰看来,要摘掉“残障”的标签,必须冲破环境和偏见设下的种种障碍。残障群体并非只能被局限在固有的标签中,需要的并不是“特别关照”,而是一种价值平视。

  20085字文本 现场口述

  星辰社志愿者曾海燕告诉记者,“院线热映影片缺少无障碍解说音轨版本,志愿者得提前制作口述文本现场口述。”志愿者团队在电影院观影,反复揣摩画面信息,将视觉语言转换为口述文本,他们秉承着“观众看到什么,视障友人就应该听到什么”的原则,力图为视障人士提供最真实、最完整的影视画面。为确保口述脚本的准确性和可理解性,他们反复讨论,一边照着初稿一边对照影片画面,推敲每个用词,“思考能否让视障朋友理解画面和背后的信息。”一部电影写上万字脚本已是常事。“我们早在《小小的我》首映前就准备了大半个月。”曾海燕说,“这部电影涉及大量肢体动作的描写,还有许多人物对白夹杂着四川话,在口述稿撰写过程中,除了需要补充电影的基本信息外,还有大量的镜头和动作需要解释。这次用了36张双面打印的稿件才完成这部电影,口述文本足足20085字。”在曾海燕看来,这部电影需要给更多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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